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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名儿,跟史有什么关系,‘长夜之狱’,就是说天老不亮堂,照你妈她的口头语,就是老是乌漆麻黑的,呵呵呵,行了,你小呢,甭看这些等你长大,就更过时的言论了。”
启旻皱皱眉头,突然指着窗外好似被沾满了尘灰的纱幔蒙住的天说:“那这个爸你一说我懂了,就是天天雾霾,不赫亮的意思——嗳,爸,这个签真好看,以前没见过,字儿不是打印出来的好像。”
我抽过签,将册子塞进儿子手里,说:“行了,别瞎耽误,赶紧回自己屋,照爸爸教的,半小时一准完事儿——给爸爸带上门啊。”
重回安静的屋里,我虽然常用,但这次很久违地端详起手中的签。这是张在上世纪8、90年代很常见的长方款式,绘有工笔图案、着色淡雅的签。上面画了几只燕雀驻足枝头,一轮夕阳带有倦意般浮在水塘边,应该火红的颜色,在时日的消磨中,不知不觉成了粉红,但反而与画面的静谧、安详更加匹配,左上角赵体的小楷题有“
槐香树下伴莺啼,庭前胡床得小憩。
阮肇人间事忘却,卢生黄粱梦依稀。
一生抱负资谈笑,……”
“清辉,妈说牙膏快没了,你在网上买一下,顺便看看耀耀这么大孩子用的牙刷吧。”我正看得认真,妻子推门说。
我答应了一声,视线重新回到签。这首七律是打印好的现成文字,按照古法,竖着由右及左地题写。启旻所说手写的几行,则在背面,算是比较娟秀的钢笔小字,横向写着:“
最可爱的美丽是人生/
无所谓注脚有着老成持重/
还是停留在了青春懵懂/
戛然而止,才是一切的伤痛!”
下面是“王梦雨”几个更小一些的字。
每每看到这几行距离今天有了近30年历程的文字,短暂地想起那段时光,就成了我自觉与不由自主的心境之间必然产生的情结,但这次却不得不回到现实的“作业”要求面前,不免懊恨前天自投罗网般地说出《生在中国这么个题目。
我实在不想再用这个题目了!上一次用,还是作为歌名,在大学1年级的圣诞节联欢会上,以一个合演的弹唱节目形式,表演给整个英语系。
王梦雨是我在北京师范学院英语大专时的同班同学。虽然不是同桌,却也就坐在和我触手可及、略一回头便可以交谈的位置。
事情的缘起,是班主任杨敏一次课上,突然问及系里不久之后将举办的联欢会上,班里有谁愿意报名表演个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