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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那张薄薄的1块钱,我支吾一下,才说:“谢谢谢谢,人家千金买一笑,我这得了笑反而还赚钱,太——”
“去你的,说什么呐。”王梦雨轻轻推了我一把,说:“这种形容亏你说得出口,那这钱可不是给你赚的了,下礼拜见面了得还,要搁西方国家的习惯,兴许还得外加利息呢。”
“要不党说做中国人得自豪呢,可你不是连利息都给了?”我张开手掌给她看拾起来的硬币,又笑着将硬币还给她,说:“先不逗你了,我还是送你到你家楼下吧,要不,你说我陪你到商场来是为什么都…”话未说完已大为后悔,趁王梦雨微微俛首似有为难之际,我赶紧补救道:“关键是这么冷的天,风又大,再赶上你弱不禁风的时候,喔对了,你一直都挺弱不禁风的。”
王梦雨依旧沉默中慢慢地走着,过了片刻,指了指不远的车站,说:“不用,大周末的,你就早点回吧,下班时候院儿里大人不少认识的,怪那个——主要有了你刚才两句知道心疼,啊…不是,是懂事的话…”她满面通红,我只管看着她垂下的眼帘、和寒冷中令人感到温暖的面庞等待下文,偏巧她抬起头,看到我投来的目光,远比我更从容地微笑道:“你要说什么?”
“啊,我要说什么?”我来不及躲开视线,随口回问,马上改口道:“啊,对,昨儿还在家练琴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我那小本子好像还跟你这儿…”
“喔,我看都没什么空白页了,也就没着急还——”
看到她有些难为情,我赶紧说:“你不嫌弃我才…噢,主要我那两笔字儿,高中时候还练了一阵毛笔字儿呢,可还是不行,别让你越看越瞧不上。”
“是啊。”王梦雨立刻回应的认同,让我多少有些失落——“不过应该不算白练,时不时有个别字儿一看就是有一点儿法底子,尤其就那么几句的,你像刚才跟韩靥提到过的,另外还有一首。对了,说起那首特逗,有回在我们家厅里看,正好我爸问我看的什么,我就随口说是抄的朦胧诗,然后念了一句给他,就是那本子最后尾(发音:yi)儿那个——‘
阳光/
逐次燃亮/
不容卑微暗藏/
好在灼伤/
没有让夜的顽强/
有丝毫的消亡。’
不过没敢念后面那段,我爸就说好,还说一点不朦胧,但这才符合时代气息。正好那个周叔叔也在,一个劲儿说有气势,像郭老的“听雄鸡一唱遍寰中,东方白。太阳出,冰山滴”。
“呗!”恰在这时,一个逆行骑车过来的中老年男人经过我们身旁时,吐出了一口黏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