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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樊静文也恰好张开嘴,阻止了我的说话,我看着她等待下文。
待上车找空间站好,樊静文眨眨亮晶晶的眸子,里面自然而然有一种很可人的笑意蕴涵着,说:“不好意思,您刚才要说什么?”
每当她回到这样因涉世不深而带出的纯真气息、以及温和友好的心态,会让我对她盲目笃信、片面认知所形成的激进观念的不屑、鄙视,能够欣然消退。
“经济总量的世界第二,说明不了什么根本问题的,还不说人均世界垫底水平,阿联酋、卡塔尔这样连人均都早就顶尖的国家,在世界上地位很低,为什么会这样我就甭说了吧。”
“那干嘛?他们没地位我倒是知道,还挺奇怪呢,要说起阿拉伯世界,在过去也特别强盛过呢?”
我看着她,虽然不是刘强飞有机会就要争取亲近的目的,但她饱满的圆脸庞、明丽的大眼睛、还有两道清晰劲道的眉毛,虽然略显低矮、圆润的鼻头也许没有挺拔鼻梁的完美,但配合她的面貌应该也可说是恰到好处,这幅形象的确令人赏心悦目——“孟德斯鸠有部叫《波斯人信札,里面第一封信就说,‘我们生长在一个昌盛的只有一个(此处略去2字)的帝国,但觉得我们的认知不该局限于帝国的疆界,可以启迪我们的,不仅仅是东方的智慧’,说实话,这话太适合那什么了,是吧?”
“不觉得,这太平常了,中国每年多少人去留学呢,还有好多去国外旅游。诶,不过,‘说实话’这词儿要是您口头语的话,那您一般不说实话啊?”
“呃…我倒没注意过,还真没准儿了,黑格尔就说‘实话只可以说给值得信赖的人’。”我随口胡扯了一句,忽然觉得语义太过亲近,便加上一句道:“中国不也有句老话嘛,说‘可与言而不与之言,失人;不可与言而与之言,失言’,就是如今这聊天工具,太容易失言了。噢对了,你中文系硕博班儿毕业的,我别班门弄斧的让你笑话。”
“呵呵呵,您真能假谦虚,明明知道我学韩语的,倒是选修了中文,可也就是语法和近代文学,学了的还差不离早都还给老师了,这人上学时候吧,养成的坏习惯,学的什么,都只图应付考试。”
“精妙,真是这样。”我竖了竖大拇指。
真正聊起来,樊静文并非日常给人的孤僻、冷傲形象,只是令我意外的,是她实在对政治很有兴趣,这在我认识的女性中非常罕见。但是,更令我怪讶的,是她认识上不知如何形成的固执和“自信”。
例如“我看过他的文章,到底是清华大学的名教授,美国特有名的大学拿的博士学位,人家说中国综合实力比美国都强,不是愤青那种盲目的自夸,是有好多数据支撑的”等等。
站在地铁车厢里听她说起这样话题,我颇为扫兴,也从来不愿对此探讨,何况眼下还是在公众场合。打哈哈的态度点点头,笑道:“嗨,什么事情吧,总会因为环境、身份、学问之类不一样,难免有不同的立场,你像中国有个叫李毅的球员,足球运动员啊,他就说‘我的控球像亨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