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会呼吸的痛（2/2）

“嗯。”我微笑着说：“我最喜欢听别人讲故事了，这是播音主持人的一种职业病。”

“我知道你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她终于笑了，眼睛眯成两片弯月。

“要过去坐吗？”我指了指刚才坐的挂椅说。

她抿嘴摇摇头，说就这样站着挺好的。

“我和他在一起一共十个月零五天，精确地说是309天22个小时17分钟。”

“哇哦，记得那么清楚啊！”

“对啊，我看起来是大大咧咧的，你一定以为我在感情里面也是神经很大条的吧？”

“不是吗？呵呵。”

“不是的，我记得我和他认识那天的很多细节，我记得第一次约会吃了什么、看了什么，，我记得他喜欢看的电影和电视剧，我记得每一个他给过我的惊喜，我记得每一句他对我说过的情话，我记得每一家他带我去过的餐厅名字，我记得他喜欢的和不喜欢的颜色，我记得他爱吃的和不爱吃的东西，我记得他衣服的尺寸和鞋子的尺码，我记得他习惯用的牙膏牌子、剃须刀牌子、皮带牌子……”

“所有这些熟记的细枝末节，现在对你来说都是一祯祯的折磨吧！”

“是的，会呼吸的痛。”

曾经有一个人也对我说过这样的话，“那是一种会呼吸的痛”。那一次我们在林州火车站进站口并肩坐着聊天，从晚上十点半一直聊到凌晨五点，那是我和她最后一次见面。

接着小匡把她的初恋故事始末通通叙述了一遍，我听着也感叹着，同时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里。

故事说完，小匡转身离开，走到洗漱台，洗了脸，整理好情绪。我捡起那个袋子，帮她放到小长桌下面，和她带的那个食品袋挨着。

她回到我们的床铺下面，放低挂椅坐下，高高的扎起了马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