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起(2/2)
小厮略显慌张答道:“近日雨水连连,那赤乌江水流突然变急,没想到那些尸块这么快就被冲到了下游……属下办事不利,请家主责罚。”说着,小厮俯身磕下头去。
路振南气得在狭窄的亭中来回踱步:“哼,我好吃好喝地养着你们,结果就养出了这么一群窝囊废!”
若是十大门派发现弟子死得如此凄惨,定不会对楚夕和他们路家客气。可现下正是积攒实力的时候,这种正面冲突能免则免。原本想着将尸体斩碎还能避人耳目,却不料适得其反。
方才一直没出声的楚夕撒完手中最后一点馒头,拍了拍手,悠悠地转过身来道:“路叔叔,不必动怒,那尸体被发现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正好趁这个机会跟那些所谓的武林正派表个态。”
路振南听到此话并未宽心,反是一脸愁容:“阳华派是不足为惧,我主要是怕那浮玉门。当年那一战,浮玉门掌门古念的功夫我是亲眼见过的,那剑舞的简直让人看不清……哎,不说那么多了,省得让你伤心,总之这古念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我听说最近浮玉门又出了个姓冷的小辈弟子,也是厉害得很,不比他师父差多少。”
楚夕冷笑一声:“路叔叔,姓冷那小子我见过,功夫是不错,可身上那副所谓正派的道义却酸得很,这样的人奈何不了我,不必担心。最近武林中那几个大派应该会紧盯我们的动向,路叔叔,让手下的人小心些,不被他们抓住就好,其他的无需多想。”
路振南暗自叹了口气,犹豫地点点头。对于楚夕的自信,他没有十分的信心,可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他转头向那小厮吩咐道:“你先下去吧,叫你手下的人都精明着点,别再干出这种蠢事!”
小厮离开后,路振南重新坐了下来,望着不远处的石榴树自顾自地道:“哎,都怪路叔叔没能耐,教出来的弟子一个也提不起来。若是路家也有点家传的武学秘籍,如今也不至于带着你东躲西藏。”
楚夕:“路叔叔不必这么想,我看那十大门派中不少人也是滥竽充数的。”
自从他出谷与路振南重逢后,路振南就时常如此妄自菲薄。楚夕很是无奈,却又不能对路叔叔放狠话,只得耐心劝解。其实,路振南说得不错,论实力,现在已经召集起来的楚家党羽旧部是无法和几大门派相提并论的,但楚夕始终觉得复仇不是一朝一夕之事,那武林正派也非坚不可摧,终有一天楚家能够在他手中重振。
路振南沉吟半晌又道:“当年我跟随你爹,本事没学会几样,炼丹之术倒是略通一二。这十几年来我也一直在反复研究尝试,若是这洗阳丹能够炼成,那么……”
“路叔叔,我说过这件事不要再提了,我不可能回浑栖谷去采什么香血灵芝,况且在谷中生活这么多年,我也从未见过那东西。”路振南未说完,便被楚夕声色严厉地打断了。
当年楚家覆灭时楚夕还小,并不懂什么炼丹之术,只依稀记得楚家后院地下有个昏暗的的炼丹房,父亲经常和几位叔叔在里面一连待上几个时辰。后来拜东方景为师后,逐渐才得知炼丹术与炼药不同:炼药只需采集草药或是收集动物身体的某部分,而炼丹则需要加入如处女经血、小儿幼齿等物,甚是残忍邪门。
自打楚夕出谷以来,路振南就不止一次提出让他带人回浑栖谷去采那洗阳丹的最后一味重要药引——香血灵芝。莫说楚夕从未见过这传说中的仙草,就算知其所在,也断不会帮路振南去采。一来浑栖谷入口隐秘,不可轻易道与外人;而来楚夕向来厌恶炼丹邪道,不希望通过此种方法复仇。
路振南看楚夕压抑了怒火却仍不死心,提高了声音语重心长道:“夕儿,叔叔做这一切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能快些重振楚家啊!若是洗阳丹炼成,我们便不必如现在这般,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了啊……”
路振南老泪纵横,腿一软差点跪在楚夕面前,幸亏楚夕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起放在廊凳上。
楚夕知道路家如今再江湖上是怎样的处境,知道路振南召集而来的父亲旧部有不少已对他心生不满,也知道路振南顶了多大的压力,可这炼丹一事实在令他无法容忍。
“路叔叔,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们现在还不至于沦落到炼丹吃药的地步。”楚夕暗自平息着怒火,“对了,那程家有消息了吗?”
路振南见多说无益,也只好敛了泪水答道:“有了,有了,不过这事也是棘手得很。程家家主说跟我们联手没问题,只是我们需要用龙涎香交换。”
这龙涎香是用海中巨鲛腹中的食糜经过特殊手法提炼而成的一种香料,亦是一味名贵药材。提炼手法不难,只是此种巨鲛长居深海,每年只有立春与立秋两日靠岸;鱼身长数丈,高一丈有余,若想从它腹中取物,那当真不是易事。也正因如此,龙涎香向来是无价之宝,以一块龙涎换整座屋厦也非夸张之说。
楚夕心中计较了一番:当下正值三月月末,距立秋还有三个月时间,待六月月初取得龙涎香后再和程家联手,也算为时不晚。
于是立刻应下了这差事:“路叔叔,这件事交给我,待立秋过后十日内,我必将龙涎香送至程家。”
路振南有些怀疑道:“你我都未曾出海去捕那巨鲛,你当真能把龙涎香找来?”
楚夕微微笑了下:“我自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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