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长夜思如麻（2/2）

回头瞧着洞中那个火光跳动下熟睡的背影，冷暮云竟生出一种满足感。

毕竟，他救活了一个人。

返回山洞之前，冷暮云又抓了几把雪吞入肚中。如今身处缺食少水的境地，能有几口冰坨子吃已算欣慰。

自己尚且口渴程这样，那高烧的楚夕定然更加渴水。抱着送佛送到西的想法，冷暮云四下寻了半晌，总算红着一双半僵的手，从一处小臂高的积雪下翻出一片巴掌大的岩石碎片。挑了块看似干净的雪堆，用这块石头盛了些雪，冷暮云这才回到洞中。

果然，楚夕惨白着脸歪在草垫上，一双没有血色的嘴唇干裂得出了血，半透的干皮飞瞧着，怎一个“惨”字形容。

冷暮云用三根手指捏了一小撮已有些融化的雪水正要往楚夕嘴边送，手却在还有几寸的地方停住了。

生吞冰雪的滋味他可刚刚才领教过，虽能解渴，但那种从嗓子眼一直凉到小腹的滋味可不好受。楚夕已经惨成这样了，冷暮云实在不忍心再去折腾他；可同时，他又不愿承认自己为楚夕而心软，只得不住地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避免楚夕中途醒来，二人相见尴尬。

冷暮云心中不断默念，眼神也跟着挤出一丝鄙视，手上却没停，抓了一小撮雪伸向火堆。只见那堆白色迅速退去，化作透明，附着在冷暮云冻得红肿的手上，被橙黄的火光照得晶亮。

被热气这样一烤，冷暮云也觉受用。待右手回暖，恢复了些知觉，冷暮云缩回胳膊，将手指放于自己唇边试了试冷热，确认雪水不再冰凉后才伸向楚夕嘴边。

几滴水瞬间顺着唇上的沟壑润向四处，纵使在昏迷中，楚夕还是凭借着本能张了张口，渴求更多水分。

冷暮云瞧这法子管用，不禁窃喜，于是又抓了一手雪，如法炮制。而起初那几滴水仿佛彻底打开了楚夕的神经，细微的滋润却激起了楚夕更加强烈的欲望。

待冷暮云第三次将手送至楚夕嘴边时，楚夕整张脸竟向前蹭了蹭，一下子衔住了冷暮云手指。

冷暮云被吓得不轻，猝不及防间整条手臂猛地一颤。然而，他却并未将手指从楚夕嘴里抽出来。有那么一瞬，一股无名的震颤从指间直冲胸腹，这种从未有过的知觉让冷暮云感到陌生，却又无比快慰。

这是在救人、在积德，冷暮云如此告诉自己。

一捧雪很快被用完，楚夕灰白的嘴唇也稍稍恢复了些血色。冷暮云曲起膝盖靠上凹凸不平的石壁，望着楚夕的脸发呆。自打第一次见楚夕，冷暮云便觉得这人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透露着杀气、散发着邪恶，那种置人于死地的不择手段，任谁见了都或多或少心中发颤。可眼下，这个重伤之人却全没了往日的狠辣，眼角眉心无不透露着疲惫与无力，与印象中那个楚夕判若两人……

此时此刻的山洞静谧得很，除去洞外寒风不时地呜咽，洞中火堆那细微的崩裂声，便再无其他动静。冷暮云一会儿添柴，一会儿给楚夕喂水，其余时间便独自坐在一旁，时而想起师父师兄，时而感怀裴长峰与东方景二老，时而又思念林前辈……他这么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眼前一黑，昏睡过去。

山洞虽处浑栖谷谷底，但洞口朝东，朝阳的第一缕阳光还是不偏不倚地打进了山洞。

楚夕醒了。与其说是烧退清醒，不如说是被冻醒的。

睁眼的一瞬，模糊一片，隐约瞧见一个人影坐在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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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啦~

春节假期着实放松了一把，没更文，实在对不住。今天开始上班了，恢复更新~~

还希望各位小伙伴继续开心地看文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