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乡情切（2/2）

冷暮云摇了摇头。江洋身为浮玉二弟子，岂是市井之人能伤得了的？这一节他从未担心过。只是如今的乱世、师兄失态、浮玉蒙羞，皆因自己而起，冷暮云心有不忍。再者，对于自己和楚夕的关系江湖上如何传言，他虽没亲耳听到，但想来也不是什么客气言语，不然二师兄怎会如此气愤？想到这里，冷暮云轻叹口气。

如今的一切，他只觉得像做梦一般，却又如此真实。他冷暮云能落得这地步，是过去十余年怎么也预料不到的。而当初浑栖谷的一念之差，究竟是对是错？

冷暮云沉默了半晌，楚夕再聪明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琢磨些什么，只当他是在为江洋担心。

“都会过去的。”楚夕凑过去，刚要将冷暮云搂进怀中，就听嘟嘟嘟几声敲门响。楚夕立刻如同触电一般弹开，轻咳一声理了理衣角。明明什么也没做，却如做贼般心虚。

听到敲门声，冷暮云也回了神，平静地望向楚夕。楚夕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不要说话，随即开了门。

门外，店小二一脸抱歉地冲他点头哈腰。

“两位客官，不好意思啊，发生了这种事。这是店里赠送的桂花羹，二位压压惊，消消气。”说着，小二递上了两个小盅。

“客气了。那位客人……还好吧？”楚夕接过桂花羹，继续问道。

“您说哪位？”

“打人的那个。”

“哦哦，二位是外地来的吧？您有所不知，那位客人是浮玉门二弟子江洋，功夫厉害得很呐，啥事儿没有。那位被打的有些麻烦，据说骨头折了几根，不知道能医治成什么样，好在……”

“那江，江公子，后来去哪了？”说话的是冷暮云。

楚夕冲他猛挤眼睛，冷暮云却一点也没察觉似的，也不知道是真没看见还是装没看见。明明跟这小子说很多次了，不要说话，可人家就是不听。楚夕闭了闭眼沉口气，心道：算了，媳妇嘛，自然是要让的，若真惹了麻烦自己去兜着便是。

听到冷暮云这问话，小二有点不明白，“您说江洋江公子啊？自然是回浮玉门了，他们大师兄亲自来接的。”

“大师兄……”一想到文卿尘，冷暮云心绪又翻搅起来，瞬间湿了眼眶。

“是啊，是他大师兄……怎么了？”见冷暮云这反应，小二更是摸不着头脑，眼神飘向楚夕求助。

“没事没事，我家公子就是困了，这桂花羹多谢了啊。”说着，楚夕忙不迭地将小二推搡出了门。

隔着门听小二的脚步声远去，楚夕转过头来刚要说些什么，就听冷暮云道，“今夜我要上山。”

“上山？”

冷暮云点头，“回浮玉。”

楚夕心跳漏跳半拍，“你要回去了？”话语中无不透露着失落和悲伤。毕竟人家是一起长大的兄弟，自己只不过是萍水相逢。

“我只是想，回去看看。”冷暮云踱到窗边，眼巴巴地望向浮玉山的方向，尽管窗外只是层层屋脊。

冷暮云背后，楚夕笑了。他知道这时候自己不该笑，但还是抑制不住勾了嘴角。

冷暮云若真走了，他的魂也就跟着丢了。

“我陪你吧。”

“不用，我偷偷看两眼就好，天明之前回来。”

“……那你戴上面具，自己小心。”

“嗯。”冷暮云回头报以微笑。他理解楚夕的担心，也明白楚夕对他的信任。他们之间，无需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