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昏迷3(1/2)
鹿从容一向尽心尽职,兢兢业业,就连Es也曾称赞办事稳妥细致。所有人都在观望,无人敢出手试探,没想到第一个踏过界限的,会是鹿从容。
曾经一个眼神对视,就能让他惊慌躲避。
现在,这样的人都有胆子算计虞行翡了。
孙谨正感慨着人心多变,鹿从容抚摸着脖子,同样抬起胸膛,迎着孙谨的目光,面对探究、疑虑、防备,很坦诚的袒露着心中真实的想法。
“没错,不止是为了你,也同样是为了我自己。”
没有听到冠冕堂皇的虚伪借口,孙谨反而有了几分耐心,回头看着病床,只是离开一会就心神不宁,几步跨过去,重新握住虞行翡的手掌,能直观的感受着平稳的脉搏和呼吸,略微安心,这才侧头看向鹿从容,“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得到允许,孙谨也不再那么抗拒,鹿从容靠近过去,目光看向他们交叉握紧的手又移开目光,略微怔忪,很快又回过神来,“孙董,你还记得吗,你曾和我说过,他们并不是因为我是男人才用下流的非议议论、鄙夷着我。”
“就只是因为,我是个社会底层出身,背后没有任何背景依靠,除了江家,没有任何能让他们另眼相看的地方。”
孙谨微微点头,虽然时隔久远,在那场以真实身份为主角的订婚宴上,他受到的震撼同样不小,当然不会忘记当时鹿从容的尴尬。
当年他也安慰过,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他们的看法并不重要。
“各行各业都被把控在这些所谓的世家豪门手里,他们享受着最好的教育、最高的特权、最先进的科技、能见识到普通人难以接触到的世界。”
“随手买的一件装饰品就足够普通人生活一辈子,他们本就拥有了一切却毫不满足。”
鹿从容的语气越来越亢奋,孙谨并不想接收这种负面能量,微微皱起眉来,“没必要过于愤世嫉俗。有多大能力,承担的压力也是同等的。就好比江家兄弟,江宁远我就不提了,江宁致为研究付出了多少心力,作为和他们最亲近的你,不会不知道。”
“没错,他们确实享受了很多特权,要维持这一切,付出的努力不比任何人少。”
抬起手,抚摸着手掌中握着的手背,孙谨还是忍不住心疼,“虞行翡什么都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可这并不是出生就带来的,更不是程序强行添加到大脑里的。”
“他的童年被无数的书籍,永远也学不完的课程填满,让我们绞尽脑汁的学业,对他来说可能是最简单也是最轻松的任务了。”
“坐在虞氏的最高处,思虑的要比任何人都要多,他做出的每一个决策背后,是无数人的付出和努力,身上肩负着是无数人的命运。没错,最后获得最多收益的是他,同样的,背负责任最多的,同样也是他。”
“就好比你自己,作为我的秘书,就算没有江家的金钱支持,你也能过得非常好。拿着高额的薪酬,你还会选择住着潮湿、爬满蟑螂老鼠昆虫的地方吗?”
孙谨并没有回头去看鹿从容此刻的表情,反驳的话语调轻柔却也咄咄逼人,“你同样会在能力范围内,选择住在更为舒适的房子,开着便捷的交通工具不是吗?”
“有了更多的选择,你还会去做工作辛苦、薪酬微薄的侍应生吗?”
“拥有了无数的人脉和特权,你还会愿意去辛苦的排队等待吗?他人的主动巴结讨好,在不违背本心的情况下,还能让你得到方便便捷,你真的会去拒绝?”
“你不也同样对他人的讨好奉承,心生满足吗?”
孙谨虽然句句是疑问,同时也是肯定。
当一个人足够强大时,身处的世界是不同的。
眼前的每一条路都是通途,不会出现红灯拦路。
所见的每一个人,都会是和善的,平易近人的。
同样在社会底层艰难生存过,也在社会天平的顶点生活了这么多年,孙谨也算是见够了人生百态。
这,就是现实。
记忆被拉回十几岁的那年夏季,孙谨很感激虞行翡的用心良苦。
像李佘、李迪安这种非正常途径上学的人,证明当年虞行翡同样可以让他直接进入大学。
可是虞行翡并没有这么做,不是做不到,而是替他考虑了更多。
为他请老师辅导,让他真实的重新找回错过的遗憾。
让他能够理直气壮的融入校园。
虽然大学生活的最后并不完美,孙谨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几年无忧无虑、光芒四射,积极向上的时光。
那是人生中非常浓重的一抹色彩。
鹿从容并没有否认,却不完全赞同孙谨的话,”他们对我卑躬屈膝,讨好奉承确实让我非常高兴。我并不是头脑不清楚,我很明白,这并不是我凭借自身的能力将他们踩在了脚底,被所有人高看一眼,都是你送给我的。”
“我说的他们,包括但不仅限于虞董、宁致、赵董他们。”
鹿从容虽然愤懑不平,但也不会全盘否认一些天之骄子的优秀,“孙董,我也并不是无故仇富的人,有能力,我当然会让自己得到更好的生活,这无可厚非,我也不觉得这是错的。”
这么理智,孙谨倒真心好奇起来,指了指会客区,“鹿秘书,我不方便过去,你去搬个沙发过来坐。”
高级病房的布置和豪华酒店差不多,虽已年过六十,鹿从容从没懈怠过锻炼,将沙发搬到孙谨附近,轻轻放下没有发出太大噪音。
虽然跟在孙谨身边近二十来年,却从没有这种机会能和他这样交谈。
上一次的短暂,让他改变了一生,有了新的追求。
这一次更会是新的篇章。
鹿从容端正坐姿,微微抚平情绪才缓声开口,“我也曾埋怨过世道不公,为什么是我要承受命运的不公和折磨。”
“家庭、身体,我的一切都让我万分卑怯。”
孙谨何尝没有怨恨过命运的坎坷,无力改变命运只能改变他自己。默默咽下苦楚,独自消化,尽量积极的去面对生活,不要被自怨自艾困住。
“遇到江宁远,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还是该后悔,没有他我现在可能还在艰难求生吧。”
虞行翡调查过鹿从容的一切,孙谨能够理解他的难处,皱着的眉心没有放松过,“你后悔了?”
“二十年前,我和虞行翡还有能力帮你离开,如果你是想借助我们的力量重新获得自由…”孙谨为难的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想帮你,起码,现在不行。”
江家,现在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去招惹的。
这兄弟二人和所有历任江家双胞兄弟不同,不会自相残杀,齐心协力永不反目。江宁远像商人,而江宁致更像科研人员,又不仅限只会搞研究,精通的能力很多。
这样的江家,除了虞行翡,没有人能够与之匹敌。
孙谨不会自大,也不会烂好心的去做冒险的事情。
鹿从容笑着摇头,“我真的很感谢你,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你都这么慷慨。”
“我并不是要打算逃离,孙董,江家兄弟不是虞董事长,想攀附上他们的人如雨后春笋络绎不绝,我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哪有那么多的新鲜感来吸引他们…”
所以,鹿从容并不是想离开?
“江宁远并不适合你。”孙谨当然不会过度关注鹿从容和江家兄弟的感情生活,江宁远也确实花心滥情,和虞行翡的专情执着完全没法相提并论。
当然也没有虞行翡这么决绝。
也正是如此,过于敏感或是重感情的人和江家兄弟纠葛在一起,受伤的只会是用情过深的鹿从容。
“适不适合我们也过了这么多年了,他虽然性子不够稳重,但也不是绣花枕头,现在也还算听话。更重要的,我并不是他们可以随意玩弄抛弃的情人。”鹿从容对现有的生活不是不满足,曾经江宁致将他强行摆放在所有人的面前,供人议论、嘲笑。却也是在那里,让他进入了孙谨的视线。
从那以后,他不再是被养在别墅,为两个男人解决欲望的工具。
金字塔顶端的宝座上坐着两个人,就像冷漠的神明高坐云端,睥睨众生,除了特定的几个人,根本没多少人能和他们有所接触。而他,也是其中之一,这就足够所有人对他毕恭毕敬。
只是因为他们的命运有着些许相似,孙谨就愿意给予帮助。
他真心想追随的人,和这里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像江宁远这样好色风流、见异思迁的人,居然能还算安分的守在我身边,孙董,你就不好奇原因吗?”
说实话,孙谨不想去好奇这种事情。
鹿从容噗嗤直乐,也不管有没有回应自行回答着,“江家的双生子啊,他们的癖好人尽皆知,把我和他们一同提起,任何事情都会染上暧昧的颜色。”
“有多少人传言我身带绝技,又有多少人打过我的主意,想试试我到底有多大的本领。”
孙谨目露怜悯,再无尖锐和排斥,“不论是谁,这样的言论都无法避免。”
鹿从容与他都不属于阴柔貌美的范畴内,本不该被男性去臆想才对。
可被绑起的双眼,让听觉更加灵敏,耳朵里逼近的脚步声是那么多,那么的让人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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