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诡事十七（2/2）

汝溪更加聚精会神，但是她这个角度确实什么都看不见，所以她就侧过头将自己的脑袋贴过去，希望能听的更清楚。

只见林耀祖像是精神分裂一样捂住自己的脸神经质的笑了起来。

“弟弟呀……”

那刻意压低了女生像是在撒娇一样带着些娇嗔，汝溪赶紧又扭头回去看，看见林耀祖像个娇俏小姐一样柔柔的将手搭在自己的腰间，右手的形状像是拿了张帕子在手中。

他侧着脸轻轻一笑，脸上是止不住的娇羞，“我觉得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林耀祖就停了下来，就好像他的对面有什么人在跟他说话一样。

大概是他对面的“人”跟他说了些不太好的话，他脸上的表情变得犹豫和不安。“那怎么办呀？我和他是真心相爱的。”

林耀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明显的焦灼了起来，他的手上明明没有帕子，但是他双手缠绕的动作一下子就让人联想到他在扯帕子。

他像是没有办法，也像是自暴自弃的似的垛了下脚。

“我已经被父亲留在府中这么多年了，和我交好的姐妹的孩子再过几年也得娶亲了。往日来相看的人家里，父亲不是嫌弃门第太低就是嫌弃聘礼不够，可是再拖我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以前也就算了，可是我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喜欢的人，我又怎么会甘心去嫁给其他人，再说了，父亲肯定会将我嫁给那些老头子。弟弟，你是独子帮姐姐去劝劝父亲好不好，父亲是不会对着你发火的。”

林耀祖脸上明显有着纠结不甘，他缓缓蹲下身做出一个伸手握肩膀的动作，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极其自然，就好像他的对面有一个不是太高的小孩在认真的听他说话一样。

也许是对面的“小孩”答应他的请求，林耀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欣喜又期望的笑容。

他伸手摸了摸对面的空气，笑的温柔。“那姐姐就先谢谢耀祖啦～”

所以真的是林大小姐上了林耀祖的身？

汝溪在看到这里的时候，很想立刻将自己听见的、看到的和顾辞分享，当她回头和顾辞对视的时候，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顾辞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顾辞听着里面林耀祖一个人的独角戏，对着汝溪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汝溪点点头重新趴在门上看。

也许是已经跳过了刚才这段戏码，原本脸上有着温柔笑容的林耀祖像是卡住了一样僵住，但是很快他脸上的表情就开始了变化。

像是发生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一样，林耀祖忽然瘫坐在地上，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空气，就好似他面前站着人一般，神色惊慌中带着绝望。

他的脸上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流出许多的眼泪，那些眼泪将脸上的油彩染花，让他看起来滑稽可笑又可怜。

“不……”

林耀祖用那女声线无助的呼唤，他极为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跪着，神色里满是哀求。

“父亲，我求求您，我不想嫁给那户人家，我真的不想，求求您发发善心吧。”

林耀祖仰着头，眼泪一颗颗的从眼眶里滑落，他伸出手似想要抓住眼前人的衣角，但是又畏惧眼前人的威严，瑟缩了好几次还是没有敢伸出手。

也不知道是“眼前人”说了什么，林耀祖脸上开始变得惊慌起来，他挪动着自己双膝似乎想要追逐些什么，但是最后也只能无助的坐在原地拍打着面前的空气。

汝溪只能看到他大半张脸，但是从这个角度来看，现在的林耀祖身上的绝望似要化为实质，单单听他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就觉得压抑。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改变不了结局，林耀祖缓慢的站起身，他姿势优雅的整理了一下他本身并不存在的鬓角然后笑了起来。

他的双手比作两只比翼鸟，最开始是在一起双宿双飞，到最后缓缓分开。

汝溪看着林耀祖姿态优雅的向后倾倒，那双已经被眼泪晕花妆容的眼眸像是隔着遥远的距离看向了自己。

被发现了？

汝溪还没有多想就看见林耀祖“噔噔噔”的后退了两步，汝溪能清楚的看到林耀祖的眼睛从望向自己之后就闭上了眼睛。

若说之前的林耀祖有问题，那现在的林耀祖更像是一个有着严重梦游症的病人。

“姐姐。”

林耀祖带着不安的声音响起来。

这个时候林耀祖恢复了自己的声音，但是他像是一只被冻的瑟瑟发抖的小猫一样在地上蜷缩着，而且有不断向后退的趋势。

也不知道他是梦见了什么还是想到了什么，他的手快速在自己面前挥舞着，就好像这个动作能够帮助自己让那些自己害怕的东西远离自己。

但是短短的时间里他抖的更凶，随着短暂又急促的一声“不要”之后林耀祖就晕倒在地上。

汝溪观察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见林耀祖有起来的样子，这个时候汝溪缓了缓自己发麻的肩膀和腿，无声询问旁边的顾辞。

怎么办？进去吗？

顾辞摇摇头示意汝溪认真听里面的动静。

汝溪身上的麻劲还没有过就听见原本安静的院子里面传来了动静。

汝溪贴上去通过那个门缝看，就看见原本昏迷的林耀祖站了起来，而且这一次林耀祖站起来全程都没有睁开眼睛。

这是做什么？

汝溪生怕自己的呼吸声太大打扰了里面的林耀祖。

只见林耀祖像是在寻找方向一样原地转了个圈，他的眼睛闭着倒是真的像是梦游，要不是他脸上的油彩和身宽大的衣服，汝溪说不定真就把他当梦游的人了。

林耀祖面对着汝溪忽然笑了笑，他的脸上又重新浮现起刚才温柔的笑容，他就这样面对着汝溪的方向对着她招了招手。

“来，耀祖快来，姐姐带你洗洗脸。”

他说着就在原地等了会儿，应该是他口中的“林耀祖”来到了他的身边，林耀祖做起一个牵手的动作转了个圈背对汝溪。

汝溪就看着林耀祖慢条斯理的用自己的手梳着不存在的长发，他一边梳一边安慰旁边的“林耀祖”

“耀祖等会儿姐姐哦～”

也许是得到了应答，林耀祖嘴角浮起一个笑容，他将绑好的“头发”解开披在了身后，自己则是轻轻是移动自己的脚步去到墙角的位置。

他动作熟练的弯下腰，用院子里原本浇花的水轻轻的洗掉自己脸上的妆容，他一边洗一边轻轻哼着婉转的音调

汝溪听着那滴落的水声听的牙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