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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他为何成杀人犯?1986年沈阳化学工业学校凶杀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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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1月25日夜,位于沈阳市铁西区的化学工业学校内发生一起凶杀案,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青年法医徐克值班,随同其他技术人员前往现场勘查。后来,徐功伟、李贤俊等几位老法医也去复查了现场。

化工学校位于铁西区,该区公安分局报案时间是25日晚上7点。最先发现被害人的是这所学校的一位教员。那天晚上快到7点钟的时候,这位教员回到该校六楼值夜班。因为电灯拉不亮,他以为灯坏了,就到三楼教务科办公室取台灯。他走到门前,看见房门上方的上亮子(长方形小窗子)的玻璃被人打碎了,不禁一愣:出了什么事?

他用钥匙开了门,借走廊的灯光往屋里一看,地上躺着一个人!他没敢进屋,伸手摸到门边的开关开了灯,看见地上躺着的是个女人,满脸是血。

他赶紧叫住从走廊经过的一个男学生,让他守在门口保护现场,然后跑到收发室用电话报了案。

刑警大队业务值班室接到报案后,立即调动有关技术人员,在大队长马世民的带领下,驱车奔赴化工学校。

教务科办公室位于教学大楼三楼楼梯的东侧,房门朝里开。门外侧离地面117厘米处有一个血鞋印,门板上还有蹬擦的痕迹;门里侧也有血鞋印。房门上方的上亮子玻璃没有了。后来,在大楼北侧的垃圾堆上发现了一把带血迹的笤帚和一些碎玻璃;在现场地面上,有用笤帚扫地的血迹划痕,说明垃圾堆上的碎玻璃就是上亮子上的。

经校方辨认,死者是教务科的工作人员刘梅,22岁,未婚。她头东南、脚西北地仰卧在办公室中间的地上。死者上身衣服上有血迹,纽扣解开,胸、腰部外露;罩裤和棉裤的前开门打开,棉裤前开门下有14厘米长的撕裂;衬裤裤腰上有血迹。尸体下肢两侧有许多血鞋印。头部

没有遗留凶器。不过,有人认为,现场的两张电镀折叠椅可能是凶器。一张椅腿上有血;另一张的4条椅腿中,3条有胶垫,一条没有胶垫,上面也有大量血迹和毛发,而且电镀管里的泥沙中也有血迹。

鉴于两张椅子上有血迹和毛发,有人就认为,犯罪分子是两个人,椅子就是他们“就地取材”杀死刘梅的凶器。

另一些人则不同意这种说法,但一时也没有认定造成被害人死亡的凶器是什么。

为了查明被害人致死的原因和凶器,法医将刘梅的尸体运到刑警大队解剖室,由徐克主检。

啊,这个年轻的姑娘,死得好惨!死者的脸被犯罪分子用凶器打击和穿戳成了个血葫芦,两只手上也有抵抗伤。法医数了数,光是脸上的伤创就有70多处!伤创主要位于前额部、左眼外眦部及上下眼睑、左耳前方、右颞部耳下方、顶前部、枕外隆突上方等处,呈不规则的多形态挫裂。有的创腔很深,如右颧骨,不仅骨折,创底深达右侧颅中窝;左耳前上方有2处深达右颞骨,进入颅腔。

姑娘皮肤白皙,长相很俊,像一朵刚开的鲜花,可是头上、脸上却布满了吓人的伤创,如同一个被粗暴毁坏了的精美艺术品。

徐功伟皱起眉毛,仔细看过之后,对徐克说:“死者脸上伤这么多,这么集中,以前的案子还不曾看过。看现场上尸体衣服的迹象,似乎要给人以一个强奸案子的印象。”

徐克听出话音,点点头说:“但死者下体没有破裂出血,也没有检出精子,不像强奸案。”

“那当然。强奸案还能打碎玻璃吗?姑娘会喊叫的呀!再说,时间、地点也都有问题。扒开裤子、撩开上衣是个假象。”

李贤俊仔细看过被害人面部伤创后说:“姑娘的伤大都集中在脸上、头上,看来在搏斗时,较长时间是面对犯罪分子。我认为,凶器是一把克丝钳子。”

致伤凶器是什么?这是本案的一个关键性问题。

徐克对李贤俊说:“李老,那就谈谈你的根据吧!”

李贤俊想了想说:“我的根据是这样几点:犯罪分子要通过上亮子进入室内,必须起掉玻璃,那么钳子是最适合的工具了。他很可能在入室作案的时候被这个突然进来的姑娘堵住了,于是钳子又成了他杀人的凶器。被害人同他进行了搏斗,她这些抵抗伤就是明证。钳子小,加上被害人进行搏斗,打击几下不易致命,这就是她脸上伤创为什么这么多的原因。”

徐功伟点点头,表示赞同,补充说:“还有,说凶器是钳子,这从尸体上也能看出来。看,有些伤创是方形,中间还有一道印,这就是钳子的两个顶端闭合起来的形状。”

徐克指着尸体的面部说:“不过,右额部这块损伤面积很大,也很深,颧骨骨折,创底深达颅腔,钳子能形成吗?有的同志说,这伤是电镀折叠椅形成的。”

“不,也是钳子。”李贤俊肯定地说,“是用钳子反复多次凿的。”

徐功伟说:“如果犯罪分子使用的凶器是钳子,那么就可能是一个人作案;如果加上电镀椅子,就有可能是两个人作案了。我认为犯罪分子是一个人。”

徐克莞尔一笑,说:“徐老,李老,你们的观点其实和我的一样。我认为,犯罪分子使用的凶器就是一种重量较轻、容易挥动、有棱有角、有小长方形接触面的铁质钝器——那不就是克丝钳子吗!现在你们这么一说,给我把关啦!”

徐功伟和李贤俊相视而笑。哼,年轻人,早知道你是在故意“考”我们!

第二天,法医们再次来到化工学校,参加对现场的复查。

教务科办公室一切都保持原样,除了三张桌子、两个卷柜、两把电镀折叠椅子外别无他物。学校是清贫的,一所中专学校科室的办公设备就是这样简单、寒酸。地面上用白色粉笔画着被害人尸体的位置,一摊吓人的血迹已经干了,变成了紫褐色。人们依稀嗅得出空气中的血腥味。一个教书育人的地方竟然发生了这样一起血淋淋的杀人案件,使人痛心疾首。

化工学校笼罩在一片沉重、悲伤的气氛之中。刘梅被害,在这所学校引起了巨大的震动,从教师到学生,都为她的不幸深感震惊和悲痛。

刘梅,那是一个多么好的姑娘啊!

她身材匀称,容貌秀丽,谁见了都说她是个漂亮姑娘。她在1983年11月进入这所学校办的化工厂当工人,起初是在分装车间干活儿,因为表现好,从第二年3月起,调到学校收发室作收发员。在收发室工作,自然和教师、学生们的接触就多了。人们都知道她是个虚心好学、待人热情、手脚勤快、工作认真的姑娘,给她以一致的好评。1985年12月,学校又调她到教务科当干事。看,从工厂工人到学校收发员,再到教务科干事,她工作仅两三年,进步就这样快。她在家里也是个人人夸赞的好姑娘,孝敬父母,尊敬哥哥和姐姐,周围邻居也对她赞不绝口,说她将来一定有出息……

可是,这样一个好姑娘,却突然被人杀害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究竟为什么呢?是哪个心毒手狠的家伙杀死了她?全校师生和被害人的家属强烈要求公安机关查明案情,抓获凶手,予以严惩,为刘梅报仇。

化工学校的教职员工怀着悲痛的心情,向侦查技术人员讲述了刘梅被害前一两天的情况。从他们自然平淡的谈话中不难看出,刘梅是怎样以对待工作极端负责任的精神走完她短短人生的最后几步的。

徐校长说:“最近一段时间,我们校师生正忙于期末考试。出事的前一天,就是1月24日上午10点,刘梅很慌张地找到我说:‘校长!我们教务科进去人了,好像用钥匙开的门。卷柜的锁头鼻子被人动过了,不过里面放的卷纸没有动。怎么办哪?’”

徐校长稍停又说:“我们学校期末考试用的卷纸——上面印着试题——一般是放在校长办公室保险柜里的,有时在考试前拿到教务科,分送各个考场。1月23日,因为第二天就要考试了,卷纸分完后就没再送回校长室。当时我听刘梅说完后,就告诉她:‘马上把卷纸送到我这里来,我今晚值宿,这地方安全。’刘梅很快就把卷纸拿来,交我收起来了。第二天上午,二年级考电工课,我和刘梅一起去新楼考场。因为临时缺人,她代替别人监考。下午2点20分左右,刘梅到我办公室研究下周试题的打字印刷问题。办公室陈主任从外面来电话要试题,我把5个信封的试题交给刘梅,再三嘱咐她装好,拿住,回家交给她的姐姐——因为她的姐姐正和陈主任在一起学习。刘梅收好信封,笑着点了点头,就走了。然后我去参加党员大会。我还以为她早就回家了呢,哪想到……”

徐校长连连叹息,难过得说不下去了。

后据了解,刘梅已将送试题的任务完成了。她很可能由于对工作负责任,或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情又回到学校,遭人杀害。

校内木工老郝向刑侦技术人员反映说:“出事的头一天下午1点多钟,我正在打扫卫生,刘梅找到我说:‘郝师傅,我们教务科的上亮子玻璃坏了,你给安上吧!’我上楼给安上了。没想到,第二天她就……”

侦查员问:“你确实把玻璃安上了吗?”

“安上了,那还有错?”老郝很肯定。

后经调查,此事属实。

这样看来,教务科门上的上亮子玻璃先后被人毁掉两次。这说明了什么?是什么人对教务科这样感兴趣呢?

徐功伟在复查中看到,现场被封闭,一切都是原样。在这间办公室里,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几件陈旧的办公设备不会引起犯罪分子劫财念头的。

据了解,刘梅作风正派,还没有男朋友。她对自己要求严格,也无仇杀因素。从现场尸体衣着情况看,虽有强奸迹象,但显系伪造,已被排除。那么,她究竟是由于什么原因被害的呢?

徐功伟、李贤俊、徐克和侦查人员反复分析,最后把要害集中到两个字——试卷!

是啊,正如徐校长所讲的,教务科的卷柜里有期末考试的试卷,这是唯一“贵重”的东西了。除了试卷之外,没有什么可以吸引犯罪分子的。至于杀人凶器,认定为克丝钳子。

他们将这一分析意见通知了铁西区公安分局的法医小胡,希望该分局刑侦人员循此思路展开侦查。

1月27日,也就是案发的第三天,小胡兴冲冲地来到刑警大队技术科,对法医们说:“有希望!化工学校的案子就要破啦!”

小胡敢于这样说,不仅有化工学校几名学生提供的证言作依据,更在于:他此行是到技术科送检材的。在他手拎的提兜里有几件“硬货”——侦查获得的一双棉鞋,一把克丝钳子,还有嫌疑人十指指纹的油墨印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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