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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楼不近木兰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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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洞庭秋,湘江水北流。

还家万里梦,为客五更愁。

不用开书帙,偏宜上酒楼。

故人京洛满,何日复同游?

“何日复同游?”郡主听完最后一句,心中凄然一笑:“我现在就想回京,还说什么谈‘复同游’?”又见红衣女子唱完后,只是站在原地不动,心里明白是在等着打赏,便挥了挥手说:“过来,这个赏你。”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块碎银子丢了去。红衣女子接过一看,是一块“真圆系”,足有快一两重,底白细深,边上起霜儿,正正经经九八色纹银,顿时满脸绽上笑来,居然跪到在地,规规矩矩的磕了一个头,说:“多谢这位姑娘打赏。”郡主伸手去扶,却冷不防被这个女子在手中塞了什么东西。郡主一愣之中,红衣女子已经飘然离去。

任由潘龙费尽心思的弄来许多好菜,四个人这顿饭吃的依然索然无味。待强打精神回到自己的客房后,郡主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忽然觉得,人生斯世,运数无常,他既然已经有了自幼订婚的妻子,那自己又算什么?又想到自从和六郎相识以来,六郎竟从未送过自己什么,就算自己将来想‘睹物思人’,也无物可睹。想到这儿,郡主不由的泪眼迷离。正当惓惓闷思之时,郡主忽然被袖子中的什么东西圪了一下,遂即想起是刚才红衣女子塞到自己手中的物什,于是擦了擦泪,掏出一看,竟是一个寸许长的小竹筒,里面塞着一张纸条。郡主轻轻的将纸条抽出后展开,之见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戌时三刻,盼同盈儿吾妹会于店后西轩,柴宗熹。

郡主一见纸条上的‘盈儿’和‘柴宗熹’几个字,犹如五雷轰顶,浑身的血都在倒涌。‘盈儿’这个名字是自己还未出世时,父亲为自己起的小名。记得老宫人说:当年母亲身怀有孕时,父亲曾讲,如果将来是位公主,就起名‘盈儿’,取自‘小小生金屋,盈盈在紫微’之意。不过因为父亲和母亲的早亡,这个名字再未被提起,只有极少的几个老宫人和自己的两个哥哥知道。难道这个人真的是早年不知去向的二哥柴宗熹?郡主片刻也没有耽搁,当即整了整衣服,又披上了大氅,出了门,直奔店后西轩。

出了王家老店后门,郡主这才看的清爽,西院客舍也是三进:向西踅过一道暗陬陬的窄巷,向北又走三十几步,又向东一个小门,里边竟是个独院,三间正房略高大一点,没有西厢,东厢房只北边三间亮着灯,南边几间都是黑洞洞的。郡主小心翼翼的朝着亮灯的屋子走了过去,轻声说:“有人在吗?”

门‘唧呀’一声,应声而开。一个眉清目秀,二十岁多岁的年轻人,穿一件土布靛青截衫,脚下一双“踢死牛”双梁布鞋,大步走了出来。见了郡主后,试探地问到:“这位姑娘可姓柴,小名珺平?”郡主用疑惑的目光打量了一下此人,回到:“我就是柴珺平,您找我何事?”这个年轻人激动得声音都变得嘶哑了,向前疾走了几步,说:“三妹,我是你二哥柴宗熹呀,你不认识我了?”

郡主心中一惊,口中却冷冷的说到:“我二哥十多年前就失踪了,你说你是我二哥?你有什么凭证?”“凭证?”此人苦笑一声:“他赵匡胤兄弟抢了我们大周的天下,害死我们的大哥,逼的我远赴他乡,我还有能有什么凭证?”“你不是我二哥。”郡主后退了一步,警觉的说到,“我大哥自幼身体便不好,十五岁的时候得了急症,瘁死宫中。这个是世人皆知的事情。你却说大哥是被害死的,你究竟是谁?冒充我二哥有什么居心?”

“盈儿,“此人似乎不胜感伤,长吁了一声,说到:“想当年我死里逃生才活了下来,历经千辛万苦到了云南。这次好不容易我们兄妹相见,你却不认我这个二哥,我……”“云南?”郡主心中陡起疑云,打断了这人的话:“昨天暗杀皇上的刺客,想必就是你派来的吧!”“不错,是我。“自称是柴宗熹的年轻人目光炯炯,“当年我们父亲待他兄弟二人如亲兄弟,他却趁着我们柴家孤儿寡母内外无援之时夺了我家的天下,我为什么不能复仇?”

“你要复仇,连亲妹妹也一起杀?”郡主毫不退让,紧逼着追问了一句。

“我只要杀了重阳,没有想伤害你。”

“重阳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女孩子,她又有什么罪?连无辜的人你都下的了手,你不是我哥哥,我也没有你这样的哥哥!”郡主说完转身要走,却冷不防被这人一把抓住:“三妹,他赵家和我们有不同戴天之仇。你这样认贼为兄怎能对的起父母的在天之灵,今天我要把你带走。”

“你放开我,我哪也不去!”郡主挣扎着,却一时摆脱不了,又不敢放声大喊,急得满头大汗。正当此人想拖着郡主朝屋外走时,一个声音冷冷地说:“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总之郡主不想跟你走,你最好放开她。”院内院外本空无一人,夜色又深,冷不丁地一个声音响起,吓了那”柴宗熹”一跳。他抬头一看,见一个十七,八岁长随打扮的年轻人站在跟前,正手握钢刀冷冷的看着自己。郡主一见来人,顿时象遇到救星一样:“六将军,我不想跟他走,你快救我。”

柴宗熹明显不知道六郎是谁,咯咯一笑:“这是我柴家的事情,你是什么人,少管闲事?”“闲事?我是奉旨保护皇上和郡主安全的,你若是再不放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六郎的目光毫不退让,一字一顿的说到。片刻,柴宗熹恶狠狠的瞪了六郎一眼,悻悻的松开了手,对柴郡主说:“三妹,你最好仔细想想,跟我,还是跟着仇人。这事还没完。”

看着柴宗熹离去,郡主腿一软差点晕了过去,六郎忙伸手扶住了郡主,搂着郡主的双肩急切的说:“珺儿,他没有伤害你吧,你……”话还没有说完,脸颊上已经重重的挨了郡主一巴掌,“你也放开我。”郡主用尽全身力气,差点将六郎推倒。地下雪滑,六郎身子一晃,几乎跌倒了,踉跄两步才站稳了,想伸手抚一下发烧的脸颊,举了举又垂了下来,叹了一口气说:“你恨我也是应该的。我知道是我负了你。但是这些日子我心里也不好受,倘如我仍是北汉将军,你若是不嫌弃,我可以不管别人的议论,自愿带你一走了之。可是我们已经居家归降,我如果去比武就是欺君之罪,不但不能娶你,恐怕我的父母兄弟也会收到牵连,我……唉!”六郎顿了顿,继续说:“如果我们真的今生无缘,只好来生……”

“今生的事情你都不能做主,我还期待什么来生。”郡主用手绞着衣角,声音中满是凄楚,郡主说完凄惶一笑,转身离去。六郎怅怅望着郡主的背影,差点放声大喊:“珺儿你别走,我一定会为你找到珍珠衫,再回京求父母为我解除了婚约。”忍了又忍,此话终于没有说出口,又怕柴宗熹去而反转,忙快走几步跟了上去。

这时整个西轩别院静悄悄的,忽然一直没有亮灯的南厢房门无声的打开了,不知何时就在南厢房中的重阳缓缓的走了出来,脸上浮现一种难以捉摸的微笑:“别看皇姐整天冰清玉洁的,原来和杨六郎早就相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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