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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尘(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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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韩昌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猛地扯下了她的外衣,暮然看到黄琼手臂上鲜红的守宫砂,他阴沉地一笑,说:“守宫砂?你也学会了汉人的那一套?这个守宫砂是为我点的吧?你不是早就想嫁给我吗?不如今夜就是我们洞房!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黄琼看着韩昌的眼睛和脸都涨得血红,吓得浑身发抖,想往后退,却发现后面已经无路可走,只能嘴里不住地说:“不!不!……”

韩昌不容黄琼再说什么,抱起黄琼扔上床,随即便如饿狼一般扑上去。黄琼只觉得痛苦得浑身的脉络都在缩紧、在痉挛,血液似乎也凝固了,欲哭无泪,欲呼无声,恨不得一死了之...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只听得韩昌冷冷地说:“宋人虽然现在没有找到破五雷神机的方法,但是他们将遂州城围得水泄不通。另外杨继业的其他几个儿子又切断了应州和莫州的联系,使我孤立无援。如果还记得你得全家是怎么死的,如果你还想报仇,你就知道该怎么办!”

黄琼没有回答,也不知道韩昌是什么时候走的,她已经痛苦得麻木了,浑然不觉疼痒。一顿饭的功夫,黄琼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朝自己的右臂看了看,原先那颗曾经犹如白雪滴血的守宫砂已经荡然无存,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下死劲的咬住了下唇,让自己强忍着眼泪,直至淡淡的血腥味传来时,才勉强睁开了双眼。

此刻天刚放亮,外面传来了早起的小丫头们提水,洗漱的声音,黄琼挣扎着起来整理好了衣服,又勉强挪动着身子来到自己的梳妆盒前,颤抖着手拿起一盒胭脂,用一个小玉棒挑了一点,轻轻地在自己的手臂上点了一下。。。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五天过去了,郡主早已画好了兵车的图纸,四天前便派人快马加鞭送往翼州加紧打造。这天恰好初一,启明星尚露,郡主便盥洗斋素完毕,来到营东的一处僻静处,给下落不明的二哥上了三支平安香,正准备回营帐,至西拐角处,不防一个人也低着头急急走过来,恰恰二人撞个满怀,郡主定神一看来人却是六郎,顿时羞得脸红到耳根上。

六郎也是一愣,他本来心中便愧疚前几日不应该给郡主脸色看,再加上第二天八妹就连说带比划的解释那天事情的缘由,所以早就有心想去赔不是,无奈一来是这几天军务实在是繁忙,二来也有些抹不开面子的意思,便一直拖了下来。现在居然在这里不期而遇到了郡主,又见郡主她晕生双颊,似嗔似羞看着自己,一番在他心里纠结了许久的话终于脱口而出:“郡主,那日我。。。”

“你别说了。”郡主打断了六郎话,抬头望了他一眼,随即低下头,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道:“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什么,就像你一直也是相信我的,不是吗?”

“我。。。”六郎脸一红没言语,心里不禁一阵愧疚。正当他象作了错事的孩子一样,讪讪站着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不远处一个营帐中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一个又尖又细的声音高声骂道:“小兔崽子,你偷东西偷到军营里了。”

二人诧异的对视了一眼,随声望去,只见一个瘦高个拽着一个军卒拖了出来,使劲当地一甩,然后从腰中拿出一条鞭子,劈头就向那人抽去,躺在地上的小兵倒是灵巧的很,左闪右躲地,纵然那瘦子打的满头大汗,却一时半刻也奈何不了他。

“怎么回事儿?你怎么随便打人?”六郎皱了皱眉,走了过去。那瘦子原本满脸煞气,咬牙切齿地使五官都变了形,但是抬眼一见是六郎来了,忙换了笑脸,道:“是六将军呀,这个小鬼头竟然敢去黄将军的大帐中偷东西,叫小的拿住了。都是在下管束不严,将来一定严加管教属下。”

“偷东西?”六郎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乌眉皂眼的小兵,越看越觉得眼熟,仔细辨来这不是前些日子七郎在路上救下的那个杜金儿吗?

“是你?杜金儿?你怎么又偷东西?”六郎脸一沉喝斥道。

杜金儿也认出了六郎,他低着头,小声说:“我饿了,一大早看见有人给黄将军送早饭,所以。。。”

“饿了,妈的,你是饿死鬼投胎呀。”瘦高个反手就是一鞭子,这次杜金儿没有留意这鞭子结结实实的抽在了他的背上,疼得他浑身一颤。

“你住手。”不知何时,郡主也跟了过来,见杜金儿背上的衣服已被抽破,殷红的血迹浸了出来,不由心中一紧,不忍的说道:“他不过就是拿了点吃的,你至于要把他打死吗?”

“郡主,”六郎将郡主扯到一旁,小声说道:“无论是他偷东西,还是私自进入主将的大帐,按律都是死罪,抽他几鞭子算是轻的了。”

“这。。。”郡主一时语塞,半晌才转脸道:“他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不如看在我的面子上这次就算了,如果下次再犯,将军再一并治罪。”

“臭小子,算你今天运气好,还不快给郡主千岁磕头谢恩?”瘦子见郡主发了话,不敢违拗,又见杜金儿只是俯着身子不动,于是照着杜金儿身上就是一脚,骂道:“你还傻乎乎的蹲着干什么,还不快给郡主千岁磕头谢恩。”

出乎所有的人意料,杜金儿仿佛不太领情一般,慢吞吞的站了起来,低着头,像似不太情愿的往前走了几步,扑通跪了下来,规规矩矩的磕了一个头,声音小得蚊子哼哼:“谢郡主千岁。”

“你他妈的不会大声一点!”瘦子嘴角一抽,眼睛一瞪,一扬手又是一鞭子准备抽过来。

“看他年轻小小,想来不懂规矩。”郡主不在意地看了杜金儿一眼,,恰杜金儿也正目光瞥过来,却只一碰立刻闪开了。郡主觉得这个杜金儿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忽然一个名字在郡主的脑海里电光石火般一闪,她心下顿时恍然,不易察觉地笑了笑,心想:怪不得刚才觉得有些面熟,怪不得他不敢抬头看我,原来是竟她,随即改了口,佯装发怒道:“所以今天我倒要教教他。”

说完看了六郎一眼,道:“六将军,你能随我们来吗?”

六郎心中有些不解,但此刻又不便细问,见郡主带着杜金儿已经走出一丈之地,也只得快走几步跟了上去。待三人进了帐中,郡主屏退了从人后,似笑非笑的望着杜金儿说:“杜姑娘,你得记性还真的不好,两年前杜夫人带着你来赴皇后娘娘的宫宴,我们还一起顽来着,怎么,你不记得了?”

此言一出,不但杜金儿吃惊,连六郎也都惊呆了。他心里只是隐隐觉得这个杜金儿有些奇怪,但是哪里奇怪却又说不上,却万万没想到,杜金儿居然是杜国宪的女儿呢,而且女扮男装混在营中。

郡主看杜金儿死咬着嘴唇,浓密的睫毛像是在瑟瑟发抖,于是上前的几步,拉起她的手说:“杜姑娘,我知道杜将军的案子另有隐情,但是你这样作,太冒险了一些。更何况你一个姑娘家混在他们男人中,多不方便呀。”

杜金儿见郡主柔声细语的安慰自己,宛如大难之中见到亲人,不由得热泪夺眶而出,她哽咽着跪下说:“杜金娥参见郡主千岁,多蒙郡主还惦记着金娥,我。。。”

郡主连忙扶起金娥,劝慰道:“你哥哥现在就在我皇兄身边,料想不会有事,不过你今天去黄应思将军的帐中到底是为了什么?”

金娥擦了一把眼泪,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双手递给郡主说道:“我盯着那个姓黄的好久了,今天一大早就有一个人神神秘秘的来找他,我见他对来人毕恭毕敬的,所以就趁他不在的时候溜了进去,将书桌上的一份信偷了出来。我的大哥早就怀疑他私通辽国,可惜没有证据,如果能从这封信中发现什么蛛丝马迹,那么就能还我杜家一个清白。‘

“信?”六郎和郡主都暗自吃了一惊,急忙将信打开后大致看了一遍,眼里都掠过一道失望的阴影,郡主将信还给金娥说道:“杜姑娘,这是一封家信,没有什么特别的。”

“家信?”金娥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认真的将信读了一遍,果然里面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闲话,并没有什么军情,金娥不由失望的手一松,那封信掉在了地上。

看着金娥眼中涌动着泪水,情不自禁地流露出的绝望,郡主心里一阵不忍,说道:“杜姑娘,如果杜将军真是冤枉的,我们迟早能发现证据,不急于这一时。”

六郎却将那厚厚地书信拾了起来,又颠来倒去的重新看了一遍,忽然他觉得其中有点不对,问道:“郡主,一封家信,是送给前方打仗将军的,有必要洋洋洒洒写了十几页么?而且我觉得这每个字中空隙好像比平常的要大了一些。”

一听六郎这么一说,郡主也注意倒了这封信确实有点不太正常,她拿起一张纸,对着阳光看了看,又仔细想了想,笑道:“我知道了,曾有人用明矾蘸水写信,写完之后,置于火上一考,字迹便全无踪迹。这封信如果其中有鬼的话,用水一试便知。”

金娥这时也恍然大悟,不由得佩服地看了郡主一眼,当场便想试验一二。郡主却淡淡一笑,阻止道:“杜姑娘,这封信我们现在不能试,要试也要当着皇兄的面。不如这样,你先下去换件衣服,等稍晚些的时候,我再带你去找皇兄。”

金娥感激的点了点头,少顷便见棠儿领了金娥出去,郡主扭头一看,见六郎还站在原地,便正容嗔怪道:“杜姑娘走了,六将军还不走,留在这儿干什么?”

“郡主,我。。。”六郎没有想到郡主会这样说,怔了一下。

郡主看着六郎那期期艾艾的样子,“嗤”地一笑,忽然嗓音却又有些发哽;“六郎,你也真够大胆的,辽国的地盘你想也不想就去了,还有那熊,万一,万一,你有所不测,我的眼睛就算是能看见了,又有什么意思。”

六郎忙上前了几步,拉起郡主的手,安慰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倒是这段时间真的难为你了。”看着郡主一双荧荧的泪眼,六郎不由想起她失明的这几天,心中该是多么的彷徨和无助,心中也是一酸,便忙住口,又过了移时,说道:“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当然都是你的不对了,那天我的眼睛好了,你不但不高兴,反而怀疑我和那个姓潘的。”郡主忽然略略提高了嗓门,眼圈一红,泪水在眼里打着转儿。

“珺儿。。。”六郎忙从袖中摸出一方手帕,为她轻轻拭泪道:“我都说了,都是我的错,这还不行呀!”“不行!”郡主劈手抢过手帕,胡乱擦擦眼泪,瞪起杏眼道:“你还没有说你和那个黄姑娘是怎么回事儿呢。”

“你说的是黄琼黄姑娘?”六郎扶着郡主坐下,将如何认识的黄琼,何如在绛萼堂救下了她,又如何怀疑重阳和黄琼与郡主的失明有关说了一遍,然后又补充道:“父帅也是犹豫了好久才同意我带她去辽国,如果黄琼真的心怀二心,我当然不放心让她留在宋营。”

“那在这一路之上你发现什么了?”郡主关切的问道

“没有。”六郎摇了摇头,说:“看来这次又是我多心了。”

“多心?哼,我看你八成是喜欢上人家了。”

“珺儿,我和黄姑娘一点关系都没有。”六郎急急的辩解道,忽然他莞尔一笑,轻轻的凑到郡主的耳边小声说道:“再说了,黄姑娘当日误入青楼的时候,曾在手臂上点了守宫砂明志,如果千岁怀疑我,明天叫黄姑娘来一看便知。”

“好好的,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郡主又羞又急,背转了身子,涨红了脸说:“你真不是个好人。”

“那千岁还嫁不嫁我?”六郎笑笑,强扳过郡主双肩,低下头,轻轻的捧起郡主的脸,看着她灿若红霞的娇靥,婉如亮星的明眸,听着她那娇语如莺,感受她那芳情似醉,六郎禁不住向郡主前额轻轻的吻去,就在这时,帐外有人大声禀道:“郡主千岁,请问六将军是不是在这儿?重阳公主有请六将军过去一趟。”

一听这话,二人心头那刚刚燃起的火苗像被狠狠浇了一桶雪水,只感到透心的冰冷。六郎见郡主偏转了脸,低着头,双手只是死死地绞着丝帕,仿佛连指间的疼痛都浑然不觉,忙握紧了郡主的手,急急说:“珺儿,你放心,我会去和重阳公主解释清楚的。”

“六郎,我明白你的心。”郡主慢慢的抬起头,目光幽幽,缓缓的说道:“我只怕你和重阳解释的清楚,和皇叔解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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