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2）

……呃，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我咋听不懂？

见我不答话，他使劲来回摇我，我想让他赶快停下来，没想太多就答道：“嗯嗯嗯嗯。”

他终于停下来了，“太好了，小爷我终于不用听候差遣了！”

我抬头看了Y一眼，捕捉到那微微勾起的嘴角。

菜端上来了，Y的朋友跟我们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我们低头各自认真的吃，谁也没说话，气氛不算尴尬，但算得上诡异。我突然想到刚才那位朋友的话，和刚才在医院看到的他腿上的书，便抬起头问Y：“那个，你明天要考试？”

他抬起头，回答我：“嗯。”

“那你干嘛……”还陪我去医院啊……我把后面的话放在心里问，幸好没有直接问出来，不然那得多尴尬啊！

“在哪复习都一样。”

……

我继续低头吃了起来，吃着吃着，余光瞟见他在用手机扫桌边的二维码，我赶紧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那个，我的账单我自己结。”

“我已经付好了。不过，如果你要自己付的话，那就微信转账吧。”说着，他把手中的手机递给我。

如果我不接，不就等于我不想付钱吗，那刚才说的话……

于是我乖乖接过手机，弄好后，再还给他。

吃完饭，我们并肩走在街道边，谁也不说话。大概过了五分钟，我看见街边有烤玉米的小摊，兴奋地看向身边的Y，“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说完，就跑到烤玉米小摊前，要了一堆烤玉米。

我提着一大袋烤玉米，心满意足地奔向Y。Y显然被我手里的一大袋烤玉米吓到了，顿了一下，“你买这么多干嘛？”

“吃啊！”说着，我从袋子里拿出两根，把其中一根递给他。

他接过，“这么开心？”

“有好吃的当然开心啊！”

他突然笑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笑，我慢慢收起没心没肺的笑，静静地望着他，他的笑是那样的温柔，好像只要他笑一笑，心里的烦恼都会随风飘散。

Y一脸疑问，“怎么了？”

我还沉浸在他刚才的笑颜中，“很好看。”

……在他脸上微微泛起红晕的时候，我缓过神，顿时感到脸颊烧得慌，失措地收回目光，低头啃起手中的烤玉米。

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才刚认识不久就一直盯着人家，甚至一脸花痴地说好看，你是想让人家觉得你看上人家，急不可耐，还是看见食物就扑上去的饿狼？不，不是饿狼，是色狼！不过，好像确有此事，呃……有吗？没有吧？

“玉米我来提吧。”

“嗯？”我一脸懵地抬起头。

他笑了笑，“放心，我不会偷吃的。”

……我才没有担心！还有，谁允许你，在我没有允许的情况下，把我想象成护食如护子的虎的！我有那么凶悍吗。

我赶紧把手里一大袋烤玉米给Y。

路边打了一辆车，我们坐在后座，路边昏黄的灯光照印在脸上，我们都没有说话。

到校门口，我们下车，并肩走在一起。我们走得很慢，慢到好像要走到天亮才能到宿舍。

到了昨晚我们相遇的地方，我们都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依然是昏黄的路灯，深秋的夜晚，和不变的我们。

Y突然正对我，好一会儿才开口：“×××，你真的不记得我吗？”，他顿了顿，“或者，你根本不认识我？”

他停顿的时候，眼里透出的神情，和昨晚的神情一模一样。

我突然产生一个可怕的念头，可是这个念头太不现实了，我不敢相信，但只有这个说得通现在的情况。我突然看懂了Y眼底的那抹未知，那是比失去了什么还要痛苦的，就是根本就不曾拥有过。

我小心观察着他的神情，一字一字道：“×，×，×？”

Y的眼神突然有了光亮，“原来你是认识我的。”

“不算认识，只是知道名字、班级而已。还都只是‘听说’的。”

他笑了笑，“那来说说，你‘听说’到的我是怎么样的？”

我也笑了，“‘听说’你每天都会经过4班教室外，‘听说’你数学考过满分……还‘听说’你……”我停了下来，寻思着该不该说出口。

Y一脸让我说下去的表情。

“你写过情书被老师发现请家长！”我一口气说完。

“那你有没有‘听说’，”Y突然靠近我的眼前，距离足以使我们变成斗鸡眼，“那封情书，是写给你的？”

——当然‘听说’过……

Y说完，突然双手抱住我，低头，将我们之间的距离缩短至0。

我脑子突然嗡的一声炸开了，只感觉到心跳加速。连和异性牵手都不曾有过的我，这时异常的慌乱。

过了一会儿，Y放开了我。

我不敢抬头看他，因为不用照镜子都知道，我现在一定脸颊红得可以与西红柿相较。

“×××，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我猛地抬头，望着他，昏黄的灯光洒在少年灿烂的笑容上，“我愿意。”

——深秋的夜晚，昏黄路灯下，一男一女牵着手，慢慢地走着。

女的对身旁的人说：“以后不要再抽烟了！”

男的转头，低头看向她，回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