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惊觉〈归梦篇18〉（1/2）

因果

虽然眼前人无论是长相气度还是举手投足，都和魏无羡记忆里的阿苑并没有丝毫的关系，但下一秒，他却突然蹲下身来，在魏无羡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抱住了魏无羡的大腿。

这个动作，倒叫魏无羡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熟悉。很久很久之前，在乱葬岗上，曾经有一个孩子，还没有萝卜高，但无论撒娇还是欢笑，都喜欢抱着人的大腿。

魏无羡其实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似乎他越是在各种纷乱的时间线里穿行，他的记忆就会变得越发零散。有时候，分明就发生在眼前，不过片刻的事情，他一个转身就会忘记。

可有些分明已经过去很久的事情，却会因为一个眼熟的动作被立刻从记忆深处抽拉出来。

他认得思追，是因为在未来的时间线里，他不止一次地见过他，他把蓝思追当成了蓝家的人。可是现在，蓝思追居然变成了温苑?他居然是温家的人？那他为什么姓蓝？

电光石火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魏无羡的脑海里轰然炸响，又快得让人抓不住。但隐隐有种感觉却越发清晰了起来，魏无羡想，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误会了什么东西。

比如说，蓝忘机对他的态度。

当然，就现在而言。且不说先前的光幕，再之后他都已经经历了这么多次的穿行，他就算是个瞎子也已经看出来，自己和蓝湛是什么样的关系了。

可那些都是之后的事情，是即使身在正确的时间线上也依旧没有发生的事情。为什么会提醒他呢？所以未来的“他”，要提醒他的，到底是什么？

还是说，他其实从一开始，就误会了什么？

是他误会了蓝湛吗？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时候，魏无羡像是被人用什么东西当头重重地敲了一记，耳边突然就响起了蓝忘机的声音。

并不是眼下站在他面前的这个蓝忘机，而是很久之前，还在乱葬岗时，他几次见到蓝忘机的画面和记忆。

有些是他经历过，记得的，有些在他的意识里，好像是根本没有发生过的，他没有任何印象。但蓝忘机的口吻，几乎让魏无羡在下一秒就确定，那是发生过的事情。

很可能，就发生在他重伤昏迷的那段时间。

所以，当时，蓝忘机来找过他吗？

魏无羡迫切地想在纷乱的思绪里解出一丝头绪来，身体他自身的强压之下很快便发出抗议，但魏无羡却似是浑然不觉般。此刻，比起身体上的难受，魏无羡明显更想寻求问题的答案。

心口隐隐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强烈和明显的疼痛告诉他，这对他很重要。

他要想起来，他必须想起来。

否则的话，他一定会被接踵而至的愧疚感给淹没。

思绪似乎如他所愿，终于在强压之下停摆。魏无羡顿了片刻，终于在混乱的画面里，捕捉到了一丝蓝忘机的身影。

他知道，自己该是抓不住蓝忘机的。

他也已经不知道眼下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了，但他依旧还是伸出手去，试图在记忆的缝隙之中，抓住蓝忘机的衣袖。

嗯，他抓住了。

虽然，怎么看都更像是一种幻觉。

因为蓝忘机并没有看向他，反而是他，抓着他的衣袖，一步一步地跟到了近前。

他看到蓝忘机找到他，想要把他带离因为阴虎符的碎裂而变得一片混乱的现场。到处都是血腥和尸体，还有混乱的阴虎符残渣。血腥和浓重的铁锈味道熏得魏无羡几欲作呕。

然后，他看着蓝忘机抱着因为重伤而喃喃自语，显然是已经意识不清的自己，一步一步离开了那个满是硝烟的乱葬岗。

他重伤难以成行，蓝忘机显然也伤得不轻。

最后，他不得不把他带到一处山洞里，一边给他渡着本就为数不多的灵力，一边轻轻地跟他说着什么。

魏无羡凝神听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听清楚蓝忘机说的到底是什么。

“魏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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