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晋你为淑妃(1/2)
殿内昏昏暧昧,只有两三盏孤灯明明灭灭地亮着。
观柔浑身僵硬地仰躺在铺陈着奢华锦缎绣被的大床上,她渐渐有些后悔自己方才在宴上吃了些许的东西,现下胃里便翻江倒海地有些不舒服了。
皇帝的唇轻柔地落在她紧闭的眼眸上,像是在对待一件自己毕生的珍宝,小心翼翼,呵护备至。
观柔却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龙徽元年,正月十五日的上元夜,他们最后一次行房时的事情。
这些事情对她来说,实际也不过才过去了半年多而已。
梁立烜那晚对她远没有这般的温柔。
他对她很凶,很残忍。更没有丝毫顾忌她才刚生产过的身体,只是为了发泄。
对待自己的青梅竹马、结发妻子。犹如对待一件用来泄欲的、没有生命的器皿。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他那个时候的嘴脸。
那才是最真实的他,男人的本性。
直到他的唇瓣和亲吻移开,观柔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然后她便和他四目相对。
赵充媛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抗拒,更多的是毫不曾陷入情欲中的理智和警觉。
于是乎,看到彼此的眼睛时,所有的迷乱和情动都在这一瞬间消散了。
这一刻皇帝的眼眸显得格外的清醒,毫无醉意。
他猛地从她曼妙的躯体上起了身,有些不可置信地盘腿坐在了榻上的一边。
良久,皇帝才似是有些懊悔地抚了抚额,低声道:“你很像孤的妻子……”
因为像,所以是他犯错发情的理由。
观柔心下觉得好笑,满脸无辜地轻声问他:“陛下说的,可是椒房殿娘娘吗?”
前皇后郭妙菱被废,而她以前就住在椒房殿。
历朝历代有称呼废后为某某殿娘娘的习惯,毕竟废后怎么说也曾是皇帝的妻子,天下的国母,被废了也比普通人要尊贵许多,轻易不能折辱的。
所以观柔如今口中稍显尊敬地称呼她一声椒房殿娘娘,也没什么错。
有时这种称呼也可以指代名正言顺的皇后宫妃。
比如邺宫的宫人们窃窃私语时,也会称呼薛兰信为瑶华殿娘娘。
闻言,皇帝反而勃然大怒。
“孤的妻子只有一个人,是文昭圣烈赵皇后!她是孤的结发妻子、原配皇后。史书工笔,她都永远是孤的结发妻子、唯一的女人!”
观柔立刻装出一份惶恐的样子抖了抖。
“妾失言,妾知罪。”
皇帝胸膛剧烈地起伏喘息。
观柔又忍不住问他:“那陛下既然说妾像烈皇后……所以烈皇后就是东月公主的生母吗?”
烈皇后。
文昭圣烈皇后。
这个他亲自为她选的“谥号”让观柔心中有股说不出来的嘲讽意味。
烈?梁立烜觉得她性情刚烈?
可是她自己都不觉得。
她若是真的刚烈之人,早在梁立烜刚开始和她疏离之时,她就宁肯自请下堂和离,也不会再想和他继续耗下去了。
相反,她不仅不烈,她还十分地软弱无能,所以才一步步放宽自己的底线纵容别人欺辱到她头上来。
皇帝以手抚面,看上去十分倦乏,“是。”
他想了想,又添上一句话,
“公主是孤和烈皇后唯一活下来的孩子。孤爱惜她胜过自己的性命。你若想打着收养公主来争宠的心思,孤劝你早日免了。公主的母亲只会有烈皇后一个人。”
观柔咬了咬唇,一副心思被戳中的尴尬模样:
“妾不敢比肩烈皇后。妾只是觉得公主可爱,所以才难免想要亲近一番……妾卑贱之躯,岂敢收养公主。”
说这话的时候,她仍然维持着那个躺在榻上的姿势,梁立烜垂眸看了看她鬓发凌乱、衣襟微敞的动人模样,忽地感到仍是有一股热血涌向腹下,让他不由皱起了眉。
从前观柔在他身下承欢时,便是这样的模样和情态。
这种身体本能的冲动让他感到极度不悦。
因为从前他只会对观柔一个人有这样的反应。
哪怕只是睡梦中的冲动,他所想的也只是她。
从身到心,明明他只爱过观柔一个人。
可是自从这个赵女来了之后,他身体本能的冲动便越来越多,时常硬胀地他难受却又无处泄出。
那些她躺在他身边的夜晚,即便彼此衣衫完整,和衣而眠,可他只是嗅到她发间和身上淡淡的香气便……
或许是他最近太累了。
他想。
他最近真的太累了,承受了一重又一重的打击,他真的快要支撑不住了。
五年前,她刚离开他的时候,他也是正当盛年,难免血气方刚,每每晨起之时有所冲动渴望。
可他一直觉得这种欲望是对观柔的亵渎,所以后来他常年服用清心禁欲的凉药,遏制自己所有不该有的、对她的奢望。
没想到自赵女来了之后,这些凉药都不怎么管用了。
皇帝怒喝了她一声:“滚!”
观柔被吓得浑身哆嗦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变得这般阴晴不定。
“……陛下?”
“孤让你滚!”
她连忙不敢再问,连自己被他剥下的外袍都不敢捡起穿上,就这样只穿着绣袜慌忙地离开了大中殿。
仓促之中,她的绣袜还被自己踩掉了一只。
徐棣正守在外殿处等着侍奉皇帝,见到赵充媛触怒圣心被撵,他也只是面无表情地叹息了一声,表示微不足道的同情之意。
哦,他还帮观柔拉了下殿门,方便她出去。
八月的夜晚,越到了后半夜,越是有些凉气的了。
这时候宫门各处早就上了锁,她被梁立烜赶出来,也根本出不了大中殿。
可是她又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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