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惊(2/2)
钰澈道了声谢:“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还不知道阁下名字?”
他笑道:“不必挂怀,在下信朱,名重八。”
钰澈笑问道:“你在家排行老八吗。”
“看来姜小兄弟生在富贵人家。”钰澈这才想起平民只能以生辰里的一个数作名字。
日落西山,他们与朱重八挥手作别,残阳如血,映得江水共长天一色,风景当真是漂亮极了。
钰澈问他:“怎样才能再见到你啊?”
“实不相瞒,我其实是空门之人,四海为家,有缘就会再见!”
她与倪越道:“奇怪,我总觉得他与你很像,不是外表,也不是气质,也不是性格,就是那种即使滚在泥泞里再狼狈不堪,却仍然傲立让人臣服感觉,我有点说不清,是什么呢?”
“我们都是平民出身,我出身更卑贱,却不甘于命运,自然有一样的地方。”
“阿越你好像也没和我说过你是什么出身?唉,不要太在意这些,我娘是个外族,我常常被人议论骂是杂种。不过我会让他们都怕我,因为我会让这些嘴不干净的人付出代价。”
他瞳孔微缩:“让他们都怕你?这就可以了?”
“当然,我没法用所谓人格圣贤魅力一个个征服别人对我的偏见,那就让他们都怕我,这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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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啦!到啦!翻过前面这个小山丘,就是我老爹他们扎的营了!”
“我走了,你自己小心。”倪越道。
“嗯嗯。”钰澈和他拉拉手:“路上小心!再会!以后常来我家玩!”说完快步往营地走了,血的味道,令她格外兴奋。
钰澈捡了根粗树枝,以防营寨敌我不分向自己放箭,离军营越来越近了,却异常的安静,添了几分不安,抬头远眺,巨大的城楼浮现在眼前,暗叫奇怪,赶紧赶路,来到了城楼下,用棍子在地上写了个大的“姜”字,对着城楼喊话:“姜钰澈来此,速开城门!”这时,有守门士兵探出头来:“将军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速速退去!违者杀!”
钰澈大声道:“我是将军之子,军中大多人都可相认,可寻副将军管鄂前来?”
突然,城楼四方满是士兵,人人拿起弓箭对着她。领头的道:“我看你是南洋军队派来的奸细!”
钰澈此时衣衫滥缕,用黑纱包住了整张脸,还是一副公鸭嗓,她心想难怪他们起疑,正盘算着如何解释,这时一只箭却朝她射来,她正想用手中树枝格挡,一个黑影向她扑过来,只感到在空中转了半个圈后,那人将她压倒在地上,死死护住。
熟悉的感觉让钰澈立马知道是何人,她迅速起身,厉声道:“谁让你跟来的?”
阿越正欲回答,钰澈赶忙挡在他前面面前,比武场受伤以来第一次动武,她避开另一支箭,手拿树枝,挡在倪越身前,使出军营里父亲所创的枪法挡箭,这也是唯一让他们相信的办法了,树枝比平日练的兵刃轻的多,使所有招式即是平时练得不好如今也能轻松展现,不用攻击只需挡箭,用树枝绰绰有余。钰澈挡开数十支箭后,他们终于停了下来。
倪越笑眯眯道:“小公子深藏不露,倒是阿越痴了,反到拖累你。”
钰澈返头道:“花拳绣腿,不用取笑。你跟着我到这里来做什么?”
“有点好奇南洋附属国的军营是什么样的,就朝你走的方向跟过来了。”
钰澈自然不信。离他远远的不再与他多说,开始从头到尾思量着他的古怪来历。
不一会,城楼上出现了个熟悉的身影朝钰澈挥手:“钰哥儿!是钰哥吗?”是傅友德的师父副将管鄂,他一直对钰澈与傅友德诸多教导和照顾。
钰澈也招招手:“管叔叔!是我!”
他气道:“你个臭小子!真跟过来了?真是头犟牛!快!开城门!”
城门大开,他赶忙出来迎钰澈。钰澈回头看向倪越,他还是坐在地上,依旧笑看着她:“快去吧!我即刻离开。”钰澈顿觉不对,俯身查看。
“你受伤了?”
“无妨。”他依旧微笑着,如真没有任何事一般,要不是钰澈分明见他胳膊上的一支箭。
钰澈皱眉道:“你伤好了再走。”
“你怎么和之前不一样了?还是之前可爱多了。”
“少废话。你可是敌国细作?难怪元军要杀你!等等,你你叫倪越,你不经意流露的方言口音分明是湖北人,你和倪文俊是何关系?”
他无所谓的笑道:“不想小小年纪这般多疑。我是谁不重要,你只需知道我和你是同一战线就对了。”
姜钰澈起身径自向城内走去:“别想在我的军队里玩花样。”
“臭小子!你没受伤吧?”
“叔叔放心,我没事。不过。”
钰澈看向倪越的方向:“他是……我路上花钱雇来的护卫,刚才因我受了伤,等他好了再安排他走吧。”
“这些都随你,我带你去见将军。”
“不忙,管叔叔先和我讲讲军情吧!”
他打了钰澈的脑袋一下:“刚才不是挺威风的吗?提到你爹就立马耸了?”
“嘻嘻,叔叔,等会我爹他揍我你拦着点,大恩大德一定不忘。”
“我现在都想揍你,简直胡闹,就刚才,那么多箭对着你,你性命是爹娘给的!你爹现在想打你都不行了,他之前重伤,现在已经昏迷好几日了!”
她焦急不已:“怎会如此?他一向很小心。大军现在全部聚齐了?”
“没有。这些军队本就不愿与之缠斗,加上之前练武场选拔的事,家中公子或死或伤,几路军队的将领对朝廷颇有怨怼,这次也没有过来。”
“果然!哼!”钰澈大步朝主营走去。
“钰哥儿,你慢点!”管鄂将军在身后喊道,接着意味深长的看了倪越一眼,跟着钰澈进了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