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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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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人们嘴里常说的绣花枕头吧?”

“那不是,他可厉害。”钰澈认真道。

玉泞闻到八卦的味道:“你这毒舌甚少愿意夸人,快说!钰澈你是不是对人动心了?”

钰澈却与少女怀春的羞涩全然不同,直截了当:“是的,我问他愿不愿意来我家提亲,不过他的意思是拒绝了。”

玉泞已不止惊讶那么简单了,大有养了十多年的自家姑娘主动跟着人跑了的气愤,倍感无奈道:“哪有女子向男子表白求爱的?不过我看他之所以拒绝你,八成是以貌取人,不要也罢。”

钰澈语气俏皮里微有遗憾:“不知道,感觉他心里藏着很多事,让人捉摸不透,随他去吧,南洋那边这次被打成了一片焦土,不知道他要的东西拿到了没有,若是没有,以后有他头疼的,他应该不想再见到我。”

“你们各取所需,你没有做错,你俩本来就是敌对的,不来往了也好。”

聊到朱重八,玉泞道:“真是惊险,幸亏遇到他,看来这人也是智勇双全,这样艰难的条件下还能保持求知若渴着实不易,下等平民不得入仕,可惜了。”

钰澈道:“是啊,不过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说了他人半天,姐姐你怎么样?听闻太子要选妃妾,每个州区县的适龄女子都得去参加挑选,姐姐得早做打算。”

“不用担心,元朝黄金家族的蒙族公子根本看不起我们这些汉人,说是各州区县挑选,只是个形式,为保持他们尊贵的血统,他们的妻妾极少从外族挑选。”

“姐姐千万别妄自菲薄,蒙族人是看不起外族人,可不代表不会侮辱外族人,他们的行径可谓恶心至极,我听朱重八说过,他们那边下等平民女子在婚前三天必须送给统治区内的蒙古长官享用,百姓无奈,将出生的第一个孩子摔死以示反抗,摔头胎的习俗就是这么来的。他们本质可见一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姐姐最好别去。”

玉泞听后也是义愤填膺:“简直是丧性病狂!我听你的,虽说是必须到场被蒙族官员挑选,大不了就装病不去了。”

两姐妹亲密无间,并排坐在祠堂台阶上你一言我一语,时而嗔怒,时而大笑。仿佛有说不完的悄悄话,两人正聊的开心,玉浈也来了,她只比钰澈小半岁,如今出落得越发美丽娇媚。

钰澈见了喜爱:“阿浈来了?”

玉浈知道钰澈是女子,但在她心里钰澈与堂哥钰泽是一样的,都是可依赖、给人安全感的人。她如小时候撒娇般环着钰澈,头也靠在她胳膊上:“钰哥哥,你可算回来了。”钰澈带着面具,仍是一席男装,银白色的薄纱长衫极地,随风飘逸,多年训练的军人气质让她看起来更像贵族沉稳温和的公子,玉浈靠在她身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俩是情投意合的一对碧人。

玉泞含笑道:“阿浈,你这样缠着钰澈,友德见了要酸了,有了你钰哥哥忘了我这个姐姐,哎!我们钰澈真是相当讨小姑娘喜欢。”

钰澈随口问道:“有这回事?”

“你是不知道,你与友德现在都是人人口中的英雄,苏州才子佳人辈出,友德气度容貌苏州城数一数二,也就是整个大元数一数二,可惜他已定亲,闺阁女子们是没得念想了,但钰澈你嘛,苏州城也有好几位姑娘的家里往府上送来了名贴。”

钰澈刮了刮玉浈的鼻子,举手投足间一副宠溺深情的模样:“可惜芳心错付,我只喜爱我的阿浈。”

玉泞终于算是知道友德不待见钰澈的原因了,这两姐妹关系好闹着玩,但在他眼中可不是这么回事。

三人聊了会家常后,玉浈道:“钰哥哥,玉浈有件事想问你……那个,之前你做的烤鱼饼,味道很特别,是钰哥哥自己做的?”

“是一个朋友先做的鱼,我再做成了鱼饼,怎么?是还想吃吗?”

玉浈欲言又止:“钰哥哥的朋友,那他……他来了吗?他可是早年在蒲圻剿匪,钰泽哥哥的朋友陈友谅?”

玉泞打断道:“鱼是母亲托家乡好友带来的,至于你说的陈友谅,早已是反贼,你父亲现在对局势讳莫如深,平日里少提起这些起义军的人为好。”玉泞语气淡淡,却不怒自威,似闲谈,也似警告。

玉浈走后,玉泞道:“你看,这里就有个你的情敌。真不知那陈友谅有什么好的,好看能做饭吃么?”

钰澈微笑道:“这算哪门子的情敌,姐姐何必对阿浈动怒呢。”

“她已经长大,不能由着她胡来,于你,若是朝廷知道你与起义军的人来往,这次大战即使你立下再大的功劳,在他人眼里就被看轻了,要是被人借此做文章,十张嘴也说不清。于玉浈,她有婚约在先,我虽不知她怎么想的,但让她趁早断了旁的念想也好。”

这些钰澈都明白,玉泞对自己的关切她心有触动:“多谢姐姐为我着想。”

“你大哥不在了,我这个做表姐的自然得多顾着你一些。你受过许多苦,而玉浈与你不同。”

傅友德的师母身体本就不好,这些日子为丈夫担惊受怕,傅友德再回来时就已病入膏肓,听闻丈夫牺牲的消息后没几日便去世了。钰澈这才解了禁足,前去管府吊唁。

钰澈第一次见骄傲如友德的他如此狼狈,他已几日几夜不吃不睡,憔悴不堪。钰澈自觉留下帮忙,见玉浈苦劝他去休息,可他仿若没听见。

钰澈道:“你何时休息我们就何时走,不然一直陪你耗着,直到你恢复正常为止。”他面上只一副随你的表情。

到底是傅友德是军人出身,挺到了第二日也没事,深夜,玉浈再早已趴在钰澈的腿上睡着,纸钱烧得呼啦做响,钰澈也一直眼皮打架,差点烧到自己的衣角,他看不下去道:“叫侍女抱阿浈去客房睡吧,我有话问你。”

钰澈应了,侍女小心翼翼将玉浈带走,傅友德面对父母的牌位坐于跪垫上,钰澈则面对门外与傅友德相反的方向侧身并排坐着。

“我师父还活着么?”傅友德问道。

钰澈点头:“怕连累到你家人,所以我爹上报管鄂将军战场牺牲。”

“在边境战场的时候为何不告诉我?”

“我不瞒你,因为当时我不能完全信你,我不能用上万人性命来衡量你的选择。”

“那我师父到底是什么人?”

“他应该是渤泥国人。”钰澈怕再刺激他小心翼翼回道。

傅友德觉得呼吸点困难,这并不比父母双亡的痛苦少,家中贫寒,从小他就很努力,拜得管鄂为师后,期盼恩师些许的关注,他还是抛弃了自己、后来他有了当上一军主将保家卫国的愿望,师娘对他视如己出,他想让恩师得家人得到更好的生活,现在看来其他亲人也都是师父为掩人耳目找本地的人家假扮的,如今追求全部崩塌。他自信自己拥有的并为之努力一切,发现原来自己从未拥有过。他不知自己究竟算什么,是否还要继续为元朝做事。

“傅友德!你怎么样了?”钰澈见他眼神空洞如入定了一般,忙掐他的人中,他才回神拿开姜钰澈的手:“我没事,只是有些累。”

“累了你便快些去睡觉,我们好不容易从战场活着回来,比起死在战场的同僚,其中许多人为保护你、或者维护大局牺牲,想到他们,你也不应该作践自己来回报他们吧?”友德心中微有温暖,身上背负着死去的战友的信念与遗愿。也许这可以是自己坚持下去的理由。

“比武那次,多谢你了。为了我那点卑微的心愿,你可能近期内不能再动武,可惜做不做官对我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并不觉得它卑微呀!你想做什么就应该坚持下去,我俩的政见虽然不同,但兄弟之间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钰澈,今后若还是如此按自己喜好意气用事,容易吃亏的,这次大战立功,元帝定会召见你给你职位,身处有利益之争的地方,尤其是官场,不是每个人都记得你的好,不要动不动就竭尽全力的对人掏心掏肺,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钰澈犯困得厉害,头靠在几案上说了个:“嗯。”便没了动静。傅友德觉得他有些不同,按他平日的性子,定要争论一番到底是谁更意气用事。多年后友德回忆起这一幕,不知当时钰澈到底是真困了,还是她除了那个人以外,对其他人越来越不在意了。

他也不知不觉扶在几案上睡着,两人已习惯了战场席地而睡,这里没有杀戮与危险,不用再担惊受怕,只有漫天的丧礼白色与如今残酷的结果。两人沉沉睡去。

夜色渐褪,晨间第一缕阳光洒在他俩身上,泛起淡淡的金光,褪去了两人战场上的一身杀伐污秽。

直到那声尖锐的“圣旨到!”打破了这份宁静,傅友德很快惊醒,他知道这是命运的车轮在向他压来,而他俩只能义无反顾的踏上属于自己的征程。

作者有话要说:权谋线正式打响!求收藏噢!有相信我后面更好看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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