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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九章 夜是仲夏末的谎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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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还我们三千万c币?”光头右手边手持棒球棒的瘦矮个男人明显不信。

“当然。”奚午蔓说,“你们要现金还是转账?”

“当然是现金!”瘦矮个男人有点激动。

“明天晚上八点,还是在这里,我给你们现金。”奚午蔓说着,就要扶起身旁的来缵烨。

叼烟的光头男人一把夺过身旁男人手中的棒球棒,往奚午蔓面前一拦,打住她的动作,问:“我凭什么相信你?”

奚午蔓重看向光头男人,反问:“A国集团的董事长,你知道么?”

“奚耀航,知道。”

“我以集团董事长女儿的人格作为担保,够么?”

光头男若有所思,抬手取走嘴里的烟,狐疑地打量奚午蔓。

他身后的一众男人窃窃私语,奚午蔓听清有个人说:“她是奚午蔓,我在我老婆买的画集上看到过她的照片。”

“就算你是奚耀航的女儿,也得给我们立个字据。”光头男人说。

“没问题。”奚午蔓很爽快地答应,从包里摸出口袋笔记本和钢笔,按光头男人的要求写了字据,扶着来缵烨离开了这条巷道。

太阳已经落山,城市的灯光比星光更绚烂。

风带着海水的咸,还有草木的香。

奚午蔓闻到血腥味,感觉手心黏腻,松开了来缵烨的胳膊,打算看看从手心往胳膊流的是什么。

她刚一松手,来缵烨整个人就往旁倒了下去。

她被吓了一跳。

他整个人躺在绿化带的兰花草丛中,浅橘色灯光照得他身上的血迹发棕。

同时,奚午蔓看见自己指间发棕的血。

奚午蔓感觉,来缵烨都快死了,但他趁她蹲身看他伤势的时候,紧紧抓住她的手腕,怎么也不允许她打电话叫救护车。

他说他死不了,叫救护车要花钱。

奚午蔓简直不知道该说他什么。

这种时候,居然还担心救护车的钱?

看他的倔强劲,奚午蔓有充足的理由怀疑,就算医护人员把他抬上担架,他也会跳下来逃走。

可他的伤口需要处理。

奚午蔓不情不愿,终是把他带回了自己住的农舍。

出租车司机被吓了一跳,差点拒绝载客,得知来缵烨没死,才以急如星火的速度送奚午蔓和来缵烨到了农舍。

车窗都大开着,晚风可谓寒凉,司机却满头大汗。

农舍只有一楼东南角的书房亮着灯,刘通逸和陈星儒还在那里工作。

奚午蔓轻轻推开门,尽量不惊扰在书房的二位,她扶来缵烨进屋,还没开灯,书房的门就开了,一束白光从东南方射到客厅。

刘通逸背光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俩,问:“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

奚午蔓本来没注意到他,突然听见他的声音,心里骤然一紧。

不等她回答,刘通逸已迈着大步向她走近,伸手扶过她扶住的来缵烨,问她:“你打了他一顿?”

“我哪会下这么重的手。”奚午蔓说着,跟在刘通逸和来缵烨身后,进到一楼的卫生间。

奚午蔓洗净手,就被刘通逸赶了出来。

她闻到自己身上的血味,直奔二楼的卫生间。

洗浴过后,她穿着睡裙站在走道看楼下,听见楼下卫生间的方向还传出水声。

没几分钟,水声停止了,又过了十多分钟,门才被打开。

刘通逸走到客厅,一抬头,就看见站在走道的奚午蔓。

“他今天晚上睡哪?”刘通逸问。

他的眉间纹比之前更深了些,奚午蔓不知道他的问题中是否带了拒绝。

“他不在这留宿吧?”奚午蔓不确定。

她脑子里一遍遍回放来缵烨突然倒下的画面,她不知道来缵烨的伤势是否允许他回去。

“他不住这住哪?他伤得很重。”刘通逸的眉间纹更深了,“他是跟你一起睡,还是单独给他铺张床?”

“单独吧?”奚午蔓拿不定主意。

要是单独铺床,又得麻烦刘通逸。

好在刘通逸并不介意,转身到书房与陈星儒说了些什么,后者跟着他出来,很快上楼收拾出东北方的卧房。

刘通逸把来缵烨放到床上,叮嘱了奚午蔓几句照顾伤者的注意事项,就和陈星儒下楼去了。

这夜漫长。

记挂着来缵烨的身体,奚午蔓几乎整夜未眠,不时又跑到来缵烨的房间,按刘通逸说的,看看他的体温是否正常、绷带是否需要更换。

跑来跑去实在麻烦,快到后半夜的时候,奚午蔓干脆就留在来缵烨的卧房。

窗户半敞着,有蛾子贴在纱窗外面,一动也不动,不知道是已经死了,还是懒得动。

大多时候,奚午蔓都坐在窗边的单人椅上,手肘搁于窗台,双手捧住脸蛋,静静看着窗外。

晚风忽缓忽急、忽轻忽重、忽长忽短,像是没有体温的呼吸。

没有规律的浪声从黑暗中传来,奚午蔓把风声与大海联系到一起。

夜风是大海的呼吸。她想。

花香很杂,她分不清具体哪种是哪一种蔷薇的香气。

书房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窗外漆黑一片,夜空中的星光猝然耀眼。

她看清,远处的海并不是纯粹的黑,海面映着繁星与皎月,那似一只只眼睛,是金色的幻象。

天上的在看着地上的。

天上的落在了朝夕池。

水中的是假象。

都是假象。

这夜是仲夏末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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