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此间来偿（2/2）

扶楹闻言，指尖一顿。

九幽冥火突然升起三丈之高，顾玉渊屈指将一道幽光弹入扶楹眉心。

扶楹的墨发开始褪色，当青丝完全变成雪色时，火焰中浮现出最初的因果。

三千年前主神京陌在茫茫星辰里捡到的冰晶雪梅，随意投入某个小世界。

雪梅入此间后化成规则具象的小天道，扶楹。

因果循环，京陌厌倦漫长的枯燥，便阴差阳错来到了此间历练。

“难怪他总会对着冰梅发怔...”扶楹瞳孔骤缩，“我竟是他当年随手点化的因果，如今竟要此间来偿。”

“主神若是在此间历练时恢复记忆，这方小世界立刻会崩毁。”顾玉渊收回九幽链，“你用魂体温养天道玉牒封了他的一半记忆，若是你早些让他恢复所有记忆，此间何必诸多磨难？”

“众生芸芸，消散太过可惜？”

她一心守护此间，怎能眼睁睁看着众生消散？

主神即将归位，那前尘往事便如过往云烟。

九幽冥火熊熊，顾玉渊原本冷漠的眼神闪过一丝怒意，“所以便让我的玉星替你偿这因果？她非人非仙非魔，只是一颗灵珠，为此间献身后如何能活！”

“她从来都有选择。”扶楹的音色清冽。

泛着金光的天命书浮现，迅速翻页中，画面显现。

初生的赤色灵珠在冰梅枝头蹦跳。

彼时沈黛星还只是开了智的火灵珠，当她知晓需要一个变数破掉千年后的困局时，竟主动飞至扶楹跟前。

赤色灵珠在扶楹掌心蹦跳，珠身浮现的字迹歪歪扭扭：“我去。”

扶楹指尖点了点灵珠，“你还小。”

珠身浮现：“我会长大！”

后来，扶楹给珠子融了一滴心头血，火灵能说话了。

在送火灵出界之前，扶楹又问了一遍，“若是害怕，便不去。”

稚嫩童声自画面中传来，“不怕！待我归来，定还扶楹姐姐一个太平盛世。”

顾玉渊看着画面中的红色灵珠，喉结滚动。

若非如此，他不会遇到玉星，依旧是无情无爱的冥主。

如今倒不知该是庆幸还是叹息。

“此间事将了，你已归位，莫再插手，我替此间众生谢过冥主。”扶楹额间天道印忽明忽暗，“火灵有自己的使命，我会还她一场机缘。”

顾玉渊若放弃此间轮回，轮回之门不开，身为火灵的沈黛星便不必献身。

“她的情丝...当真无法再生？”顾玉渊的声音竟带着前所未有的颤音。

“情丝非己，爱意难明。”扶楹的身影开始透明，“你若想同她相守，该等她在轮回长出新的情丝。”

轮回台开始崩塌，无数亡魂的哭嚎声中，扶楹最后的声音如风雪掠过：“等八百里黄泉开出第一朵桃花，等三川河水逆流百世...或许...”

漫天赤金雪中，顾玉渊缓缓走向九幽冥火，消失在了轮回台上。

离开此间前，风声传来他的低语，“玉星，我会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