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1/2)
杜莹莹压根不信,挑了挑眉,不依不饶地问道:“顺路?这顺路得可真巧啊!”
她眼神不善地上下打量了钟雪媛几眼,阴阳怪气地提醒道:“这人啊,要有自知之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最好别肖想,江首长是什么人物?他可不是一般的人能高攀得起的。”
钟雪媛面上带着处事不惊的笑,“杜莹莹同志,你刚刚的那番话自己可要记牢了。”
“别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杜莹莹当即面色骤红,恼羞成怒地准备反驳,“你——”
只是不凑巧的是,团里的领导来了,训斥道:“都不看时间吗?这个点了还杵在这里闲聊!”
杜莹莹憋了一肚子火气,想着一定要找个机会让钟雪媛好看!
上午的排练是为一场重要演出准备的舞蹈节目,钟雪媛作为文工团的新秀,担任了领舞的位置。
日光透过斑驳的窗棂,洒下一地碎金,与头顶炽热的灯光交织在一起。
钟雪媛穿着轻薄的练舞服,身子婀娜,伴随着音乐响起,她迅速调整状态,沉浸在舞蹈的世界里。
她的动作都行云流水,每一个旋转都轻盈地仿佛能在空中留下残影,每一次跳跃都充满了力量与美感。
其他同志不由自主地跟随着她的节奏开始动了起来。
杜莹莹的方位刚好是在钟雪媛的右后方,她眼神中闪烁着嫉妒与不甘。
原本她是最有希望当上领舞的,结果突然在几个月前空降来了个钟雪媛。
而且身份十分神秘,她托父亲帮忙去查,半点信息都没有。
只知道她离异,自己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
可就是这样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居然轻而易举地抢走了属于她的位置。
这怎能让她不恨?
就在接下来一段需要她的配合让钟雪媛完成一个高难度托举时,杜莹莹故意倏然松开了手。
刹那间,钟雪媛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向一旁倒去。
就在杜莹莹以为她会狼狈摔倒时,钟雪媛却单脚稳稳着地,另一条腿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借助倒下的惯性,顺势完成了一个经验的单推旋转。
她的发丝在空中肆意飞舞,练舞服也随着动作飘动,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美得惊心动魄。
周围的同志们先是惊愕得张大嘴巴,随即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赞叹声:“钟雪媛同志!你这反应和功底,太绝了!”
“这才是真正的实力派啊!”
“不愧是咱们的领舞,真的厉害!”
赞叹声络绎不绝,一旁的杜莹莹脸色瞬间煞白,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这都没能让钟雪媛出丑!反而还让她又装了一次!
真是可恶!
要是她能摔伤腿,那这次的领舞肯定就是她自己!
副团长是他们这支舞的总指挥,一边鼓掌一边担心地问道:“钟雪媛同志,刚刚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支舞他们已经排练了一个多月,按理说不应该会出现刚刚那样重大的失误。
不过没有人受伤,已经是万幸。
钟雪媛余光轻瞥了一眼始作俑者,若非演出在即,临时换替补可能默契度不够,她早就把杜莹莹给举报了。
也算是给杜莹莹一次机会,如果她之后再动手,钟雪媛不会再忍让了。
“可能前面跳急了一些,有些累,我休息一下就好了,抱歉影响到大家了。”
钟雪媛微微俯身,众人倒是没有责怪她的。
她一个人要练三支舞,会体力透支也实属正常。
副团长拍了拍她的肩膀,借此机会给其他人提了个醒,“虽然演出很重要,但你们也要注意劳逸结合,都听见了吗?”
众人齐声,“听见了!”
有了这个插曲,杜莹莹也不敢继续耍小聪明。
排练结束后,钟雪媛去更衣室换衣服,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杜莹莹和汪燕的说话声。
“你瞧钟雪媛今天那出风头的得意样子,看着真让人来气!不就是基本功好点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杜莹莹的声音尖锐又刺耳,带着不加掩饰的嫉恨。
“你别气了,她今天也蛮危险的,万一真摔了,我都不敢想……”
汪燕和杜莹莹同住一个家属楼,两人打小就是闺蜜,但汪燕是个脚踏实地的老实人。
“你到底哪头的?怎么还关心起她了?”杜莹莹不悦地推了她一下,“你不会以为她搭上了首长,就想去巴结她吧!”
汪燕急忙反驳,“我没有!”
“切!我还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吗?”杜莹莹根本不信她的话。
屋里还有其他人,听到杜莹莹的话,有人八卦地凑过去问:“莹莹,你刚说的是真是假啊?钟雪媛的后台是首长?江首长?”
杜莹莹声音里满是酸味,“她坐着江首长的车来的,你说呢?她这种离过婚的女人,那勾引人的手段就是不一样。”“我的天呐!真没看出来她是那种人……”
门外,钟雪媛心中翻涌起一阵愤怒,但她不想惹事,毕竟真要事情闹大了,她很担心会被魏致和发现。
她深吸了一口气,佯装镇定地走了进去。
看到钟雪媛进来,杜莹莹她们几个瞬间闭上了嘴,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钟雪媛并未理会她们,径直走到自己的柜子前,打开柜门开始换衣服。
杜莹莹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在她身后冷嘲热讽道:“有些人啊,平时看着柔柔弱弱,关键时刻还挺会表现的啊!”
“钟雪媛,今天那几下,是不是你提前算计好故意想在大伙面前露一手啊?”
钟雪媛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着她,“杜莹莹,你要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大可以提出来,背地里耍手段害人也不怕遭报应。”
“你……你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害人了!”杜莹莹顿时炸了,情绪异常激动,“你自己想引人注意博关注,关我什么事!”
钟雪媛抿唇笑了笑,“如果说坐首长的顺风车也算引人注意的话,那我也没办法。”
“但排练是为了我们共同的演出,是为了团里的荣誉,你功夫跟我勾心斗角,不如多练练自身的技术,有些事我不说不代表我怕了你,倘若今天的事再发生,我一定追究到底!”
她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说完,她不再理会众人的反应,转身继续换衣服。
杜莹莹被她这番话堵得说不出话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别的不说,钟雪媛能空降来这里,绝对有着不小的背景。
真要惹恼了人家,怕不是她们能担待得起的。
其他两个同志见状,立马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了更衣室。
生怕殃及到自身。
汪燕也有些害怕,她拉了拉杜莹莹的手,低声道:“咱们快走吧……”
惹不起躲得起啊!
杜莹莹咬着牙,今天这口恶气她绝对不会就这么白白地咽下去,钟雪媛一个破鞋,给她等着!
还没等到五点钟,钟雪媛就接到了学校的电话。
说是两个孩子跟人打架,把对方两个男生的牙都打掉了,让她赶紧过去一趟。
“老师,是钟念念先动的手!”一个被揍得掉了门牙,鼻青脸肿的小胖墩率先指控。
旁边穿着灯芯绒外套的胖女人是他的母亲,她儿子拽起手背,上面全是月牙形的齿痕。
“钟念念你属狗的吗?把我儿子咬成这样!你妈管不住你这疯狗就让她拴家里别出来害人行吗?”
钟雪媛一到教导处恰好听到了这话。
她根本就不用猜,就能明白念念他们为什么会动手打人,如果不是触及到底线问题,他们从来不会主动伤人。
“嘴巴这么脏,难怪你儿子也说不出什么干净的话,真是够言传身教的。”
钟雪媛的声音像是浸过冰水的绸缎,让人冷得透不过气来,“我看你才是没拴好的疯婆子,自家没教养还对我女儿指手画脚?”钟念念和哥哥被老师罚站在角落,原本委屈得小珍珠掉了一地,看到母亲来了,瞬间冲过去扑进了母亲的怀里。
“妈妈……呜呜呜……”
钟雪媛心疼得揉了揉女儿的脑袋,“别怕,妈妈在这里,谁也别想欺负你们。”
胖女人气得脸都绿了,正要发作,班主任立马出来打圆场,“刘扬妈妈你先消消气,别激动,有话我们好好说。”
班主任梅映冬是个年近40的女同志,她坐在椅子上,眼神锐利地看向钟雪媛。
“钟同志,我很早就跟你提过醒了,你家两个孩子不适合在我们学校上学,今天他们只是打架,我很难想继续待下去会发生什么更恶劣的事。”
窗外挤满了看热闹的同学,钟念念转头望去,就看见那些贴在玻璃上变形的嘴唇,和以前在军属大院里被其他小朋友骂他们是‘野种’时的口型一模一样。
钟雪媛察觉到女儿攥紧的拳头,冰冷的目光扫向窗外,“梅老师是想让全校师生都看看,你们故意针对欺负军属吗?”
这顶帽子扣下了,哪怕是校长也扛不住。
梅映冬知道钟雪媛是文工团的,但并没有多重视,但眼下外面闹哄哄地,的确影响不太好。
她一起身,窗外看热闹的学生各个老鼠见了猫似的立马四处逃窜,不一会儿外面走廊瞬间安静了下来。
梅映冬用钢笔敲了敲桌上的试卷,“这是钟思宇的成绩,你自己看看,这样的孩子在我们班只会拖其他同学的后腿。”
“钟同志,作为一个同样是母亲的过来人,我建议你更应该去想办法治好钟思宇的病,而不是像是甩开麻烦一样地把孩子丢到学校来,我们当老师的也很累。”
钟雪媛接过试卷,上面用红色笔芯写着两个醒目的数字——19。
一百分的试卷,思宇居然能考19分!
她有些情绪激动地拉过儿子的手,“思宇,你很棒,要继续加油知道吗?”
一旁的其他人个个目瞪口呆。
不是?
有没有搞错,他才考了19分!
不是91分!
梅映冬揉了揉眉心,再次看向钟雪媛的眼神里多了一份鄙夷,她觉得她们娘仨都不正常。
她憋着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语气,“钟同志,今天我喊你来,也不光是为了他的成绩,他们兄妹俩先动手打了同学,应该道个歉吧!”
“我没错!我不道歉!”钟念念皱起小脸,“妈妈!是他们先骂我是没爹要的野孩子,还骂哥哥我才打他的!”
是了,这妮子最是护着她哥哥。
钟雪媛听完,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怀里护着两个孩子,脊背挺得直直的,“道歉?我们凭什么道歉?”
“他们先骂我的孩子,你身为老师不好好教育这些乱嚼舌的,反倒是一个劲逼着我们道歉?把你们校长喊来!我倒是要问问他,你们学校的老师就是这样处理事情的吗?”
梅映冬根本不怕,“钟同志,你先冷静一下,我知道你心疼孩子,可咱们也要讲道理啊,哪怕是校长来了,这动手打人就是不对!”这时,办公室的门‘砰’地被推开,一股冷风裹挟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闯了进来。
众人纷纷惊愕的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笔挺军装的中年男子阔步而入,他身姿挺拔,肩章上的金星在昏暗的光线下熠熠生辉。
“江叔叔!”
钟念念惊呼出声。
江深径直走了过去,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别怕,我在。”
这简单的四个字就如同重磅炸弹一般,在小小的办公室里轰然炸开。
好家伙!
有个当首长的叔叔!
这是往钢板上踢啊!
钟雪媛对于他的出现有些不可置信,难不成学校的电话也打去了部队吗?
钟念念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抱着江深的大腿不肯撒手,“江叔叔,我没错,是刘扬他们先骂我们的,我……我当时很生气,没控制住就打了他们。”
小姑娘这哽咽的哭腔,听得江深心都揪在一起了,俯身将她抱了起来,仔细查看了一下她全身上下。
“他们还拽我头发,我的头好疼好疼……呜呜呜……”
江深蹙紧眉头,捋了捋小姑娘凌乱的麻花辫,冷冷地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班主任梅映冬的身上。
“刚刚谁说要道歉?”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迸发出来,震得空气都微微颤抖。
梅映冬在看清他身份的那一刻,后背忍不住一阵发凉。
原以为钟雪媛一个离异带小孩的女人翻不起什么浪来,没想到后台如此之硬。
她缩了缩脖子,张口想要解释,可在江深的注视下,舌头像是打了结,话都说不利索。
“这……首,首长同志,都是误会,小孩子间打打闹闹,咱们当长辈的没必要小题大做,您看是吧!”
钟雪媛反问道:“刚刚你逼着我们道歉的时候,怎么不说小题大做?光会欺软怕硬是吗?你就是这样言传身教教育学生的?”
梅映冬汗流浃背,硬着头皮对着刘扬母亲说:“刘扬妈妈,这事说起来的确是你们家刘扬惹出来的祸事,怎么能欺负同学呢?”
刘扬他妈不乐意了,“梅老师,你别是看见人家有后台就转头欺负我们吧?”
她一把拽过儿子的脖子,指着他脸上的伤,气势汹汹地道:“首长又怎样?首长就能不讲道理欺负我们老百姓吗?”
钟雪媛听完,有些担忧地看向江深。
她并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把他无端牵扯进来受到一些不好的负面影响。
可下一秒,却听见江深却冷笑道:“我家小丫头犯了错,我绝不会姑息包庇。但谁要是冤枉她,欺负她,我也绝不会答应!”
他向前迈了一步,身影倒影在刘扬的瞳眸中显得愈发高大,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冰山。
“他口出恶言在先,后自己打不过一个小姑娘,只会喊老师家长,既然没断奶,先回家把奶断了,你们当家长的要是不会教育孩子,我帮你们教。”
刘扬本来就挨了揍,这会儿被他一凶,以为江深要抓他,心理防线彻底崩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一边哭,还一边抱着他母亲说:“妈!我错了……我不该骂人的……不该欺负钟念念的,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刘母原本还想再争口气的,被儿子这么一哭,瞬间觉得面子丢尽了。
揪住他的耳朵,“哭哭哭!给老娘滚回家哭!”
气势瞬间落了下风,刘母气得脸色铁青,见他们班主任都不敢吭声,她也冷静了片刻。
对方根本不是她们能招惹的。
懒得继续纠缠,只有吃亏的份,她拖着儿子准备走。
“我说你们可以走了吗?”
江深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走他们,什么小题大做,事关孩子,没有小事。
更何况今天这事若不好好处理完,今后学校必定还会有其他的流言蜚语对钟念念他们兄妹俩造成伤害。
刘母脸色一僵,讪讪道:“那……那你们还想怎样?”
江深一字一句,“道歉。”
刘母气得咬牙,“我儿子刚不是道过了吗?”
“他只是认错,没有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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