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火烧钓鱼佬(2/2)
薛晨喜不自胜,却不知该如何作答,支支吾吾:“她,她那日垂钓,鱼竿忘记在岸上了。”
“噢。”小白不以为然:“她去清河村瞧病了,你留下,我转交给她。”
薛晨不愿走,脚跟在地上蹭。
小白气了:“咋了!怕我贪了你这鱼竿!”
薛晨埋头不做声。
杏林堂四周的妇孺病患都笑:“人家想亲手还给魏大夫!”
薛晨脸色红彤彤的,心头却涌上一股难耐的悸动和满足。
小白蹙眉,推开里间的门,随手给薛晨支了个空地儿:“你既不放心我,就坐这儿等着——甭出来!外头都是妇孺,姑娘家、小媳妇儿来瞧病的!你敢出来,我抽死你!”
小白蒲扇大的巴掌高高抬起以示威吓,恐吓完便扔给薛晨一只和堂前如出一辙的低矮板凳。
薛晨局促坐下,没一会儿便被前后左右立着的煎药火炉烤得后背流汗、脸上发焖。
如今已是五月的天儿了。
窗户外阳光明晃晃地晒,窗户里二十几只火炉红汪汪地烧。
薛晨双肩合拢,脑门渗出的汗液顺着流进眼睛里,扎得眼睛雾蒙蒙一片,看什么都影子重迭,他如堕入太上老君炼丹的天元鼎,而自己是一只即将被炼化的精怪。
天儿从白昼转为昏黄,由昏黄化为黑夜,煎药房进进出出,薛晨张口:“.我.渴..渴.热.也热”
但无人在意。
“.三个时辰了。”小白压低声音:“鱼都烤成干儿了!”
透过半开的窗户,水光双手抱胸,眸光平静地看着夹在窗框缝隙中的男人,看着看着便歪了歪头:这么看,倒确实像那个小子,福寿山山火那个晚上,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小子。
那小子始终沉默,看到血肉横飞,终于假意哭了两声。
中间那个紫衣服的贱人,笑他:“给你瓶药——只要你敢去给这大娘上药,咱们就放她条生路!”
她口中的“大娘”,就是被他们割了舌头的,她们的亲娘,邱二娘。
紫衣服贱人扔了一瓶药过去。
这姓薛的小子哆哆嗦嗦地接住,一边看邱二娘向下流鲜血的嘴角,一边害怕得将药一把扔出:“我,我,我没办法!我,我没办法”
药粉撒了一地。
她娘靠着她,嘴里断掉的舌根疯狂地向外冒血。
她娘靠着她,血从嘴里溢出来,从她肩膀滴到裙子上、鞋背上。
水光摇摇脑袋,把记忆晃出去,舒朗笑开,姿容天真又纯然:“再烤一会儿。”
“人走了,戏就唱完了!”小白着急。
水光笑眯眯地绽出嘴角两只梨涡,肯定道:“他现在可不会走——若是一开始想走,他一定会走,如今已撑到了三个时辰,他可舍不得走了。”
就像钓鱼,一个时辰没鱼上钩,收拾东西说走就走;
两个时辰没上钩,便会在岸边迟疑侥幸;
三个时辰不上钩——所有的钓鱼佬只会有一个信念:“只要不收竿,哪儿来的走空”
多少人下注这一章是钓鱼佬的冬天的!!!
前两天换季鼻炎发了,眼睛都肿了,难受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