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流水（2/2）

在这座酒楼里从小长大的孩童，除了自己之外，就只有掌柜的女儿。

莫平生既然对自己有印象，那就应该不会记错性别。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你都长这么大了啊！”

莫平生看着眼前的店小二，仿佛看到了曾经的稚童，也看到了曾经行走江湖时的自己。

当年的自己，可真是意气风发啊！

那是什么时候，自己变成了现在这样呢？

想起来了，是莫颖的双胞胎妹妹，还有她们母亲难产去世的晚上。

从那以后，自己就从一个江湖剑侠，变成了爱唠叨的老父亲。

“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莫平生笑了笑，再次问道：“我记得当时和你一起玩的，还有一个小姑娘，你还嚷嚷着长大娶她。”

“怎么样？成亲了没有？”

“客官说笑了。”店小二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我一个小跑堂的，哪里配得上我们掌柜的千金。”

“小姐她现在已经嫁到岭河北岸的代郡了，听说过得很好。”

说起此事，店小二的心中满是悔恨。

若是自己小的时候不贪玩，学会父亲的厨艺，或许...

另一边，莫平生听见店小二的话，也隐约感觉胸口多了些许烦闷。

就好似堵了一团气般，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了夜半时分，却依旧没有消散一丝一毫。

莫平生躺在床上，更是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睡。

最后他只得坐起身来，拿起名剑翠松，漫步来到江边。

此刻夜色正深，江边狂风呼啸，因此除了莫平生之外，也没什么人来。

只见莫平生沿着江边，慢悠悠的朝着前方走去。

他不知道前面有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只是隐约感觉这么走着，可以排解心中的那缕烦闷。

头顶月色正明，氤氲着江边的倒影，波光粼粼。

莫平生望着江流，心中忽然明悟，紧接着猛然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然而刚刚走了没几步，他又再次转身。

来来回回往复数次。

“原来，是我困住了自己。”莫平生望着奔腾而去的江水，喃喃自语。

无论自己在这里徘徊多少次，江水都不会有哪怕一秒钟的倒流，那他还为何要停滞不前呢？

“我应该追上去，只有跟上江水奔腾的速度，才能看到同一片水花。”

想到这里，莫平生脚下生风，全力施展轻功，飞速朝着奔腾的江水追去。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远处东方天边渐明，泛起淡紫色的朝霞晨雾。

莫平生看着眼前那轮，逐渐升起的旭日，骤然拔出腰间长剑斩下。

丹田内的雄浑内力，也顺着长剑爆发开来。

剑光闪烁间，仿佛要划破整片天空。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莫平生知道，这只不过是自己的错觉罢了。

眼前的朝阳依旧照常升起，江水也如同自己的内力一般，滚滚奔腾。

只见莫平生缓缓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长剑，最后又将其干净利落的收入鞘中。

“该回去睡觉了，养足精神继续赶路。”

“天大地大，都没有颖儿今后的幸福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