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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渡忘川惊世跪吻(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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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那些’?‘那些’是哪些?你都‘道听途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不知道非礼勿听、非礼勿言吗?怎么外面什么风言风语,你都听、都信呢?”

“你不仅信了,还深信不疑。这对吗?这应该吗?哎呀呀,真想不到,仙尊你竟是这样的人……”

故作夸张,语气忒欠。

梅时雨:“……”

别说了,别说了!

要不是那天,他那没正经的师尊,突然跟他提了一嘴,说太极殿殿主“满天下地搜寻炉鼎,劫掠珍宝,分明是个贪财好色之徒”,他也不会留心关注……方才更是一下子联想到那么多,话到嘴边,不吐不快。

李停云那憋不住的笑声,在他听来就是赤裸裸的嘲讽!

梅时雨面露愠色,“有什么好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要是真没做过,怎么……怎么处处都是那样的传言……”

李停云笑道:“仙尊你这话,就跟‘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一个巴掌拍不响’有异曲同工之妙啊。你怎么不去问问,那些连我面都没见过的人,有什么证据表明,我就是个风流下作的人?”

“他们来过太极殿吗?他们怎知我找炉鼎是为了双修?他们难道真的见过我跟哪个女人不清不楚、纠纠缠缠了?但他们就是什么都敢说,胡编乱造,一套又一套,还要我反思不成?”

“我没当回事,任他们说两句,不找他们的麻烦,是我大度。苍蝇叮不叮无缝的蛋,谁是苍蝇谁说了算,一个巴掌拍不响,一巴掌扇过去你猜响不响!”

“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梅仙尊,你如今不也一样,被人骂作太极殿的走狗?当初你大师兄听你解释了吗?现在你还敢回道玄宗吗?你说你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什么都没有吧。但别人对你的褒贬毁誉,就是这么轻而易举,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什么话说不出来呢。”

“你会听这些话吗?你会信这些话吗?你肯定不听,不信。你既不认同别人对你的污蔑,怎么敢反过来污蔑别人?你说我下流无耻,凭什么?你拿不出证据,这就叫‘污蔑’!”

“我,我……对不起。”梅时雨低着头,叹着气,道了歉。

他真是开了眼了。以往他师兄数落他“说一句怼十句”,现在他遇到了一个能怼他一百句的高手,怼得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这叫什么?一物降一物啊。

梅时雨自叹不如,“可你……你找那么多炉鼎,谁都会往那方面想啊……为的不是双修,还能是什么呢?”

他很快就知道答案了。

为了血祭。

为了炼丹。

这样的答案,远比双修还恐怖!

梅时雨脸白了又青,青了又黑,李停云哪里是风流下作,他分明是丧心病狂!

俩人因为活体炼丹之事,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尤其李停云并未当着他的面做什么,只不过顺嘴说了一句,暴露了他把炉鼎当药引、用活人祭丹炉的事实,梅时雨就已经接受不了了。

李停云无比庆幸,自己提前把兑泽位封禁了,那片血泽,他进不去也看不到,真乃先见之明。

后悔?他后悔个屁!知错?他错个毛线!

他是不知悔改的。

梅时雨为了他而选择妥协。

宁愿耗费心力教他炼丹,从头教起,真是手把手地教了,各种诀窍和法门,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他。

梅时雨的师尊,道玄宗已故宗主,任平生,不只是修仙界首屈一指的剑修,在炼丹术上的造诣也极高,堪称一绝。他最后交给李停云的一葫芦金刚丹,用完了,就真没了,天底下找不出第二个人,还能炼出与之一般无二的丹丸。

梅时雨教李停云炼丹术,是完全没问题的,但问题在于,李停云永远都不可能学会。

他炼丹的技术差到这种地步,真的是因为能力不足吗?绝不是。倘若只是差人一步、两步,哪怕一百步,都算正常,但他现在这种情况,太极端了——

即便是最基础,最简单的部分。

只要他经手,注定会失败。

这根本就不正常!

就像无法消除梅时雨颈后的阴阳咒,就像梅时雨无法走出四象城的怪圈,就像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一切的不对劲,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不是他所能掌控的,即便这些事情就发生在他身边,甚至是他自己身上,他也无能为力。

李停云意识到,炼丹这个短板,是他“与生俱来”的缺陷。

女娲抟土造人,忘了捏眼睛的,那就是瞎子,忘了捏耳朵的,就是聋子,而他,是那个被赐予无限天赋但被限制其中一样的……幸运儿,或者倒霉蛋。

幸运在他除此之外便无所不能。

倒霉在他无所不能但除此之外。

看吧,命运无处不在,他的成功来源于命运的安排,他的失败,同样是命运作弄的结果。

李停云执着于炼丹,一开始,只是想补齐自己的短板,但后来,任平生托付给他“重任”,他不为别的,只为了却梅时雨的因果,也一定要用乾坤造化鼎炼出五色石。

走正道,死路一条,他走不通。

所以他不可能放弃“血祭”这条邪路。

这些,梅时雨不知道,李停云也不能让他知道。倘若早知自己是任平生找来的替补石,梅时雨肯定头也不回就去跳地狱了。

他不想别人一句“为他好”,一个元神炼丹渡劫身陨,一个错也不改残害无辜,这样的真相他接受不了,他会觉得,症结全在他一人,而他享尽好处,却浑然不知,真是太该死了。

李停云了解梅时雨的拧巴。

有些事,他知道了,真的会想不开。

所以只能,缄口不言。

隔着无数重不可说破的隐秘。

“同居”的小日子能过一天是一天。

炼丹,梅时雨教了李停云好长一段时间。

李停云愣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老是炸炉。

丹炉一炸,俩人都变得黢黑,看对方一眼,得倒在地上笑半天才能爬起来。

梅时雨又是个笑点低的,每次都要拜托李停云把他生拉硬拽拖到浴池边——抱不住的,他笑得肚子疼,浑身都痒,碰一下,不得了,比钓上岸的鲤鱼还能打挺。

虽说用法术也能把身上清理干净。

但还是不如直接泡澡舒坦啊。

浴池设在坎水位,与其说是“浴池”,不如说是一处汤泉,巨大无比,白雾缭绕,岸边石刻“濯缨沧浪”。

梅时雨不识水性,只敢在近岸浅水区翻滚,这地方实在是太大了,站在这一头,根本看不清那一头,即便如此,李停云也还是一脸惊愕地拒绝了他“一起泡澡”的邀请……大概是有洁癖吧,他想。

李停云劈头盖脸问他:“难不成你以前跟你徒弟都是一起洗的?!”

梅时雨诚实道:“不是啊。”

李停云:“……那就好。”

梅时雨:“是跟师兄们一起洗的。”

“啊!!!”李停云像土拨鼠一样大叫一声,感觉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怎么了吗?”梅时雨反应淡淡的,压根不觉得这有什么。

从前在宗门,公用浴堂特别常见,道玄宗男修众多,没什么讲究的,梅时雨在成为十三峰峰主之前,甚至是在正式收徒之前,都跟大家伙没什么区别。

最多,作为小师叔,辈分高一点,可以去专为他们十三个师兄弟建造的天然浴潭,人少,灵气足,更放心,还能听到师兄们侃天侃地,试炼题目、人员晋升、未来规划,以及与十大宗门相关的各种杂七杂八的事项,他们什么都谈。

重要决定往往不在正式场合拍板。

而是在茶余饭后,甚至在泡澡期间。

灵机一动,拍案叫绝。

男浴这边“指点江山”声音过大,隔壁的师姐披上衣服冲进来就是一顿训斥,他们在一块儿相处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比血浓于水的兄弟姐妹更加亲密,哪顾得上羞不羞耻,连二师兄那暴脾气都被训得钻进水里不敢冒头,其他人更是躲到角落抱团取暖,好一阵鸡飞狗跳……

从前在宗门的日子还是很快活的。

除了和大师兄的关系闹得有点僵,梅时雨就没有遇到过什么不顺心的事了,他是师兄师姐口中的“富贵闲人”,走到哪儿都是被照顾、被迁就的那一个,尤其二师兄,把他当家里最小的弟弟宠着。

从前,他身边有师尊,有师兄,有师姐,有要好的朋友,还有个一板一眼的小徒弟,而现在……

唉。

梅时雨洗干净,换好衣服,离开了,良久,他又突然返回来。

李停云衣服脱了一半,正坐在那儿抓背呢,被他推门而入的动静吓了一跳,七手八脚重新穿好,有点冒火:“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吧?以后敲敲门儿成吗?万一我刚才全脱了,你撞见不觉得尴尬吗?”

“还好啊,你又不是小姑娘,好像也没那么尴尬吧?我是来找东西的,刚才泡得太舒服了,不小心掉了几根羽毛,应该就在水面上浮着,不会沉底的。我怕你有洁癖,所以来收拾一下……对不起,以后我会注意的。”

毕竟不是人人都能接受公共搓澡堂子。

看起来李停云隐私性极强。

梅时雨换位思考,仔细想了想,发现换作是自己的话,好像也不太能接受脱\/光\/了,被李停云看到,幸亏之前邀他一块泡澡,他没答应,确实有点别扭。

但要是换个地方,不在太极殿,而在道玄宗,换个人,不是李停云,而是他师兄,登时又觉得没问题了。

这股别扭劲儿从哪来的呢?他也说不清。

李停云隔着衣服瘙痒,赶人道:“不用收拾,这里是活水,早都换一遍了,再说,几根羽毛而已,不是什么重要东西吧?不是的话,你快走,走走走!”

羽毛啊,他已经捞了。

拒不归还,谢谢。

“我看到你背后生了好多鳞片,你是要拔掉它们吗?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帮你。”梅时雨语出惊人,他觉得这也没什么。

青鸾身上经常长杂毛,他会定期化出元神体相,仔仔细细打理一遍,但偶尔还是会有羽毛自然脱落,就像刚才,泡澡泡得很舒服,不知不觉就抖落了几根青羽。

“什么?你帮我?!”李停云挑起一侧眉头,显得一只眼大一只眼小,看得出,他有多么的不可思议,梅时雨钢铁般的直率把他彻底折服了,上衣一脱,坐在池边,“那行,你过来吧。”

反正对方都没顾忌,他还怕个卵?下次澡也跟他一起泡了!不看白不看!

但其实,梅时雨说完就后悔了,再怎么着,那也是元神啊,他给自己的小鸟拔拔毛也就算了,怎么能上手帮别人“剐鱼鳞”呢?可话都说出口了,人家也答应了,这时候他若找借口开溜,反而显得有古怪,所以,他没有溜。

李停云喊人过去,梅时雨还真过去了,二话没说,弯下腰,薅了两片龙鳞。

李停云“嗷”的一声跳起来,“你不要瞎拔!你把我好端端在那儿长着的鳞片全都拔了是怎么回事?!我把你薅成秃头鸟你乐意吗?只要拔一拔倒生的鳞片就可以了,就这玩意儿最痒了。还有,下手轻点儿,你别是借机报复我吧?”

“谁要报复你?是你没有事先跟我说清楚啊。别把人想得跟你一样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啊你,真是坏上加坏!”梅时雨戳他的太阳穴,把他的脑袋推开,说:“你在地上趴好,我坐着给你拔。”

他个子太高,坐下来也跟小山似的,梅时雨得跪着,或者站着给他拾掇,太累腰了。

于是李停云下半身泡在水里,上半身趴在岸上,梅时雨坐在他身边,一点点地给他拔鳞,大概因为他天生是个混不吝,所以身上才有这么多倒着生长的逆鳞。

痒死他也活该,梅时雨腹诽心谤,但下手很有分寸,干脆利落,一拔一个准,长痛不如短痛,他要拖拖拉拉,才是折磨人呢。

李停云伏低身体趴着,双臂垫在额下,后背一阵又一阵刺痛,短暂、剧烈、零星、分散,还他妈不定时,太刺激了,浑身起鸡皮疙瘩,手指挖碎了岩石,呼吸又粗又重,但一声不吭。

他身材很好,虎背蜂腰,绷紧的肌肉线条像山间沟壑一样清晰,梅时雨怀疑他从前是体修,专注修炼肉身、形体和力量的那种——他骨架这么大,但身形匀称,肌肉虬扎,力敌千钧,每一项都很符合体修的标准,如果不是刻意修炼过,那就只能说,是天赋异禀了。

“好了。”梅时雨宣布完工,看着他血迹斑斑的后背,有一点点心疼,兴许是于心不忍吧,他共感力一向很强,看到花花草草被糟践了也觉得惋惜,更何况个满身披血的大活人。

“完了?那你走吧,快走快走!”李停云抬起头来,忙不迭地赶他走。

梅时雨这才发现,他满脸挂汗,额角青筋十分明显,不知是呼吸不畅还是怎么,脖子连着胸膛红了一大片,胸口起伏过大,仿佛隔着那层皮肉,能听到他闷如擂鼓的心跳。

梅时雨看着看着,也有点呼吸不畅了。

“告,告辞。”他起身就跑。

李停云双腿一蹬,仰身躺进水里,后背浸湿了,火辣辣的疼。

但他顾不上这点小伤小痛,下\/半\/身\/憋\/得贼几把难受。

撩\/起\/火了。

得先灭火。

起初,俩人的“同居”生活就这么朴实无华,且滋润。

直到一趟说走就走的地界之行。

打破了这份得来不易的安宁。

上天是只无形的大手,一个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由这只手操控。

这种控制,虽不能精确到每分每秒,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可以从心随性地活着。

但是,一旦到了某个关键的节点,一旦涉及某些关键的人和事……

无形之中,他们就会被强行推上“正轨”,回归既定的走向。

细致到每个神态、每个动作、每一句话。

皆非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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