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诡祭血穹（5）（2/2）

他的命运，自他诞生之日起，便已注定。

他的结局，自他踏上战场的那一刻，便已写下。

他不恨战神。

若非战神赋予的强化，他又如何能在这片残酷的死斗世界里屹立至今？又如何能凭借一己之力，与圣母胎这等恐怖的怪物血战整整一小时，在绝望中杀出一条生路？若非战神的权能，他又怎能在无数次的玩家围剿之下，于刀剑交错间存活，硬生生从地狱的深渊里爬出，直至今日？

他如今的一切，皆源自战神。

他现在的一切，也终将归于规则。

可笑的是，他终究无法违逆，不管是十神，还是玩家。

他缓缓睁开双眼，目光低沉，落在自己已经残破不堪的双手之上。血液沿着指尖滑落，坠入死寂的大地，如同最后的祭礼。杀了爆肝小王子，格式化，完成了百分之三。杀了圣母胎，格式化，已经完成了将近百分之五十。

他正在消失。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名为“规则”的锁链正牢牢缠绕着他的灵魂，将他的意志一点点剥离、吞噬、格式化。他的思维正在被碾碎、压缩，被填充进一段冰冷的指令中，被改写成一个符合游戏机制的角色，一个拥有设定化台词的Npc。

他的杀戮，他的愤怒，他的执念，那些曾经支撑着他活下去的一切情感，正在被一点点剥离，被替换成固定的行为逻辑，被填充进AI的算法之中。

无光斗皇想叹口气，但他却悲哀地发现，他的语言，他的思想，甚至他的每一个字句，都已被格式化的规则所侵蚀。他想呐喊，想怒吼，想用自己的语言诅咒这一切，可他张开的嘴唇，却只能吐出游戏boSS般的台词——冰冷、傲慢、符合剧情，却毫无真正的自我。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自己的“真实”正在死去，自己的灵魂正在沦陷。他曾是黑暗的战皇，是死斗位面的统治者，是在无数杀戮中踏血而行的修罗，可如今，他不过是一个供玩家挑战的代码片段，一个即将彻底被设定化的Npc。

他像一个常见的boss那样仰天怒吼！

“无知的凡物，汝等可知，死亡已降临！”

震耳欲聋的吼声在天地间炸裂，如同雷霆霹雳，撕碎了这片被血染红的大地。他的声音充满了怒意，充满了不甘，充满了对命运的咆哮，似要挣脱一切束缚，将自身的意志强行刻印在这个即将抹去他存在的世界之中！

“蝼蚁们，既然胆敢踏入死斗位面，就该做好随时陨灭的觉悟！”

他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染血的咒语，携带着战场上无数亡魂的嘶嚎，在空气中化作嗜血的战歌。即便他已无路可退，即便他的存在正在崩毁，他也要在最终时刻，以敌人鲜血为引，奏响最后的杀戮乐章！

“我的怒火，将点燃地狱的战旗，欢迎来到……真正的杀戮之境！”

黑暗剑气席卷天地，像是疯长的魔焰，在他的四周疯狂咆哮，吞噬着破碎的大地。他的左臂已断，他的胸膛被刻下了不可逆的规则，可他依旧巍峨如魔，仍然屹立不倒！

“胜者为王，败者寂灭，挣扎吧！”

“在黑暗之中，迎接你们的终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