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言情 > 三国:王业不偏安 > 第105章 陛下的恩情不好还啊

第105章 陛下的恩情不好还啊(2/2)

目录

待话音落罢,刘禅便已成功将那只内里中空的铁脚,牢牢固定在了麋威膝盖跟大腿上,其后退后一步,打量起了这义肢。

他亲自量的尺寸,自然合体。

而款型款式,也是他靠着大概的记忆,借鉴现代制品命铁匠打磨出来的,舒适性匹配度应比麋威原来那粗糙劣质的木制品高好几个台阶。

满意地抬起头,看向麋威。

麋威这次却是没有注意到天子投来的目光,只顾歪着脑袋,眼睛直直看着那只义足侧面刻的铭文。

『建兴六年三月初五,汉虎骑监麋威拒贼于渭殡,殊死战,一足斫,负三十二矢,得镞六斤四两,遂以威所负箭镞铠甲杂而融之,铸此足,以纪威之殊勋。』

『其赞曰:引弓牵四海,横刀却万夫,断足犹战者,铁骨定山河。』

愣神许久,麋威颜色从脖子红到了头顶,红到了耳目,待彻底回过神来后终于翻身下马。

正欲弯腰谢恩,却又想到了陛下刚说的话,马上挺直脊背胸膛,滚圆的肚子也向前挺了出来。

“谢陛下隆恩厚赐!”麋威颤声大呼,对着天子奋力抱拳作了一礼。

刘禅当即伸出双手把他拳头拢住,又按了下来:

“如何是朕赐你的朕此时仍能两脚踏踏实实踩在汉土之上,你却不能,是朕欠你的。”

麋威一时错愕,连忙道:“陛下言重了,真折煞我也!”

刘禅摇了摇头:

“不重,如朕这般只知指点江山而无须厮杀血战之人,之所以还能踏踏实实地站在这里,是你,还有那些跟你一样舍命捐躯、浴血奋战的将士的功劳。

“朕不当忘,不能忘。日后你行走在朕身边,踩着地板砖石发出铿锵之声时,大概能让朕警醒一二,不敢心安理得的。”

听得此言,郭攸之、陈祗为首的一众文臣彻底收敛了神色,目光俱是变得有些复杂。

这哪里是警醒陛下一二,这是警醒那些在塬上安坐,却心安理得,以为天下事在计不在勇,在谋不在战的夸夸其谈之辈。

“来,走两步看看。”刘禅松开了麋威的手。

麋威已是失态至极,整个人似是魂飞天外去了,全然不察天子已松开了他的手,更完全没听到天子在说什么。

“可是不合脚吗”刘禅问道。

“啊…哦,合脚,合脚!”

麋威终于回过神来,先是用力抹了一把脸,其后也不穿鞋,抬起略有些沉重的双腿便走起路来。

那只闪耀着金属光泽的铁脚踏在黄土地上,没能发出什么声音,但麋威的身形与精气神肉眼可见变得昂然了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刘禅亲自为麋威量身定做的缘故,磨合了二三十步后,他的走路姿势就不像先前那般一高一低跛足而行了,不细看的话,真与常人无异。

走着走着,竟还疾步小跑起来。

刘禅本想让麋威再上马试试,结果虎骑司马黄崇这时候突然策马奔上塬来。

众人让开一条道路,黄崇快步走到刘禅跟前禀报:“陛下,丞相大军一个时辰前已拔营启程!”

丞相出发了刘禅一滞。

“怎么突然变了计划

“不是说要等这批粮草辎重运到武功后再走吗”

黄崇禀报道:“陛下,丞相昨夜在武功大营接见了苏氏、吉氏及其他三家小姓的族老。

“一直谈到半夜,相谈甚欢,这几家又给大汉献了四万多石粮食,还派了八百多兵丁随征。

“丞相说既然粮草已足,兵甲已备,将士已休,后方已稳,那么宜速不宜迟,便下令拔营。”

刘禅恍然点头。

丞相从陇右带下来的三万五千大军,五日前便拔营离开了五丈塬,往苏氏的武功坞去了。

一是为了避开瘟疫。

二则是步步为营,把后续粮草辎重运入苏氏的武功坞,作为中转站。

苏氏如今已是大汉死忠了,上次曹军突袭五丈塬时,司马懿遣使到苏氏坞征粮。

苏氏自然表示拒绝,那魏使就撂了狠话,说等司马懿灭了大汉就把苏氏荡平。

族长苏威想了想,最后亲手把那使者给刀了,彻底没了回头路。

而在曹军突袭五丈塬不成,悻悻而逃后,这苏威便又派人在县内各坞积极走动。

成功说服了武功四姓之一的吉氏,及另外三个小姓李氏、吴氏、韦氏归附大汉。

那时候,这新归附的四家就已经进献了一万六千多石粮食。

而如今丞相一出马,就又从这几家坞堡帅那里,要来了四万多石粮草的援助。

也不知是不是被丞相的严整的军容震慑鼓舞到了,所以才决定对大汉继续加码重注,好在将来多获取些政治资源。

但不论怎么说,确实算得上雪中送炭了,大汉如今确实面临粮食紧缺的问题。

还是瘟疫这事给闹的,本来可以派去转运粮食的俘虏,现在为了隔离只能派去锄地,虽然没有闲着,但后勤压力还是陡增。

不是没有粮食,而是没有转运粮食的人力。

刘禅不得不下诏,让镇守汉中的高翔再从汉中征发役夫六千运粮,再苦一苦百姓。

也正因后勤压力变大,刘禅才亲自到斜谷口督管,从细琐小事到宏观大事无不亲揽。

既是保障后勤,使征战在外的大军无后顾之忧。

也是让自己在高压的环境下了解并熟悉后勤管理之事,深入体会国家机器、战争机器究竟是如何运转的。

自古以来,开国之君的能力总是最为强悍,而到了他的后代,素质便一代比一代差。

很多时候不是智商的因素,也不是骄奢淫逸,而是后代帝王从当政开始,接触到的事情就是最复杂最宏观的国家大事,

于是对国家机器究竟是如何从底层开始运转的,也就无从了解。

既不了解,就总能搞出一些匪夷所思或自以为是的操作。

非但后代帝王如此,许多靠察举制选举出来的官员,也都是夸夸其谈之辈。

都以为自己身具千里之才,宰辅之能,事实上连一个县怎么运转都搞不灵清,更别谈治理。

刘禅不认为自己比这些人强到哪去,也就笃定了要深入到帝国的毛细血管去梳理一番的念头,走自下而上的路线。

拔腿走到五丈塬东壁,朝武功县境望去。

零散的坞堡坞壁看起来像是模糊的方块,丞相几万大军也成了缓缓向东蠕动一条黑线。

彼处距司马懿驻扎的槐里大营只有六十里了。

稳扎稳打的话,就是两日的行军路程。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