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晦气(1/2)
“啪”
江寒一个趔趄侧跌在地。
还没起身,刘大婶的大嗓门就蹿进了耳里:“你说你,总是这般冒冒失失!”
刘大婶伸手拽她,嫌弃地看着她那已看不出颜色的衣裳,张口又是一连串的问号:“为何现在才回不是说晌午就能到家吗案子断了吗拿到钱了吗”
不待江寒回答,又瞥了眼站在门口的姐弟俩,皱眉嘀咕道,“怎么还领回来两个乞丐你康哥呢”
“大婶,他们不是乞丐,是遇上山贼了才……”
话还未完,刘大婶就大惊失色:“又遇上山贼了你康哥,他,他是不是……”
“我的儿啊!~”
只听一声嚎,刘大婶已坐倒在地,拍着大腿哭天抹泪:“都是你,你非要惹是生非,现在好了,把你哥的命也搭进去了!我的儿啊,我的命啊!”
“娘!我哥怎么了”嚎声引得正在厨房里烧火的刘小妹,慌忙丢下柴火,从厨房跑了出来。
正房里的江老爹,也一脸急色地拄着拐杖往门口挪,一连串地问“大康怎么了”
江寒无语凝噎,刘大婶又响又密的哭声里,完全没有她插嘴的空隙,她只得大吼一声:“闭嘴!”
终于把刘大婶的声音压了下去。
“死丫头,你这是什么态度”刘大婶暂停了,江老爹又跺着拐杖怒道,“到底怎么回事,赶紧说清楚!吞吞吐吐的是要急死人吗”
“我哪吞吞吐吐了,明明是婶子一惊一乍……”
“说重点!”
江老爹喝断她的抱怨,眼看刘大婶又要开始了,江寒当机立断喊道:“康哥回衙门了!”
刘大婶哭声一滞,急忙抹了把泪,一骨碌爬起来。
她脸上火烧火燎的,嘴上却还硬撑着埋怨道:“一口气把话说清楚不行吗吞吞吐吐是要害死人的。”
江寒能说什么?
明明她连半口气都还没用完,这位大婶就嚎上了……
算了,说多了都是泪!
她索性将身后进退两难的姐弟俩往前一推,简略地道:“他们一家在路上遇到了山贼,娘死了,奶娘也不知所踪,康哥回衙门报信了,吩咐我先带他们回来,事情就是这样。”
刘大婶尴尬的咳嗽一声,绷着脸挥手赶人:“都进屋去!”伸手关门时,顺便安抚了下,正探头探脑的邻居们。
众人一进正房,芸娘就开门见山地道:“大叔,大婶,我叫谢芸娘,这是我弟弟谢安吉。我们原是要去贺州府投亲,结果……”说着,她蹲身行了一礼,“多谢江姑娘和刘大哥的救命之恩,等我奶娘寻来,我们会好好报答的!”
江老爹示意江寒将芸娘扶起,语气和蔼地道:“姑娘别客气,谁都有遭遇的时候,不过是顺便搭了把手,你别太放在心上。今晚就先留下,等大康回来再说。”
他端详着狼狈的姐弟俩,目光怜悯,暗叹一声,吩咐着江寒:“月丫头,带他俩去西厢,把你的衣服拿出来,让他俩先换洗一下。”
刘大婶也适时笑道:“快去吧,小妹已经给你烧好了水。我这也回家寻寻,看有没有小点的衣衫,拿来给这小弟弟穿。”
临走前,她还狠狠拍了江寒一掌,嗔道:“瞧你这都脏成什么样了!”完了,还一推,才领着刘小妹施施然回家了。
江寒深觉刚刚那两下绝对是刘大婶的报复——她的背都快被她拍成鼓了!
刘家母女一走,江寒也领着姐弟俩出了正房踏进小院。
小院位于落霞镇北的竹牌巷,是这条清幽巷子里最普通的一进小院。
住在这里的人,大多是三四年前搬来的,几乎都是有几个小钱的人家。
当然,这其中得排除债务深重的江家,和口袋会被不定时清空的刘家。
两家如今已是拉低整条巷子幸福指数的罪魁祸首。
小院布局很简单,正房前头两条交叉的青石路,连接着东西两侧的厢房。
东厢前侧有厨房,澡间,柴房和水井,后侧往里至正房后,还有个不足五坪的后院。
她家就俩人,她爹和她各占据正房和东厢其中一间,其余还有七间全空着。
近来她爹正在考虑将一半院子租出去换几个钱,缓解一下财务压力。
但她没点头——好不容易住上了独栋别墅,谁愿意再分一半给别人啊!
除了房子,院中还种了好些桃树和李树,她最喜欢厨房附近的一棵桃树。
这颗树树她这灰暗的古代生活添点颜色。
石桌不远处就是水井。
这井没有骨碌,打水全靠技术。井边有口大缸,大缸旁边还有方便洗衣的水槽。
三人洗澡换衣,匆匆吃了几口饭,就分别歇下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辰中,刘大康领着衙役将芸娘姐弟带走了。
再回来的时候,多了罐骨灰,文嬷嬷却杳无音讯。
芸娘抱着她娘的骨灰发了三天的呆,弟弟小安眼也不眨地守了她三天,生怕一错眼姐姐就想不开丢下他一人。
接下来怎么办
江刘两家也不知道。
江老爹虽然同情姐弟俩,但想到自家的情况,又平白多了些叹气。
江寒只负责每天准时送饭,其他的话一句都不敢多说——因为她,小院都快保不住了,她要是还敢先出头,只会显得她皮痒了。
刘家这边呢
刘大康倒是说过,让姐弟俩住到他家去,但刘大婶死活不点头。
理由就是:刘家的运势才刚刚好,不能主动招晦气。
谢家姐弟的去留问题悬而未决。
第三天傍晚,江寒被刘大婶叫了出去,一会儿,抱着一堆纸钱和符纸又回来了。
她找了个炭盆,将纸钱扔在盆底,又小心翼翼地将符纸铺在上面,再到澡间抱出来几件脏兮兮破烂烂的衣衫放在符纸上,点燃了火。
下一刻,就见她端着那只着了火的炭盆,脚下生风地往西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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