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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道士无名(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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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不解。”程之山听罢,倒是不急。便将那桌上的图卷收了放在旁边,口中娓娓道:

“败有迹,避之而足。成有迹,却恐成定规。如是,便无十利而不可变其法。而后再无精进矣。”

那宋粲听的糊涂,歪头思忖了片刻,便又拱手:

“请郎中点拨。”

那郎中闻言,便伸手托过宋粲面前茶盏,添了茶末,倒了沸水,茶筅刷之。边调茶边道:

“以往天青烧造,皆以豆青,粉青为火经,此乃有迹可循也。然,不思釉料不同,所求天青却看天意何为……”

宋粲听其言,倒是一个满头雾水,不甚了了,且跟了话接了去,道:

“此乃兵无常势,唉……”之山先生听罢,又将沸水入茶调之,道:

“上差无需过虑。炉火所需者,曰炉,曰火、曰气氛。炉窑之事,需积年侍炉方知火性。此人方才上差已经见过,虽年龄尚小,却为丹鼎童道有年……”

说话间,手中且是运筅、击拂、泛花,便将那盏茶调作一个“战雪涛”出来,推向宋粲。

宋粲谢了茶,又接问道:

“莫不是刚才那位道长?”

“正是……说来惭愧,此孽障生性顽劣……”宋粲且听那郎中说了,将那盏中的茶浅饮一口,咂嘴赞道:

“饶是好茶!”倒是不等那郎中接口,便又道:

“末将倒是觉得那道兄真乃一奇人物也,为人直爽,品性……纯良……”

然,见那之山郎中目不转睛惊疑的表情看了自家,且是让那宋粲话语吞吐起来。

姑且不说程、宋两人叙话,单说那道士。

那厮虽是挨了打倒也是性情不错。懒散的瘫坐在草堂看那小童忙碌拼捡那一地的零碎,却也是个百无聊赖。便伸手将那宝剑提在面前,上下打量了看了。然,弹了剑鞘,看了纹饰,便嘬牙咂舌面露不屑之色。又在手里掂了几下,滴溜溜耍了一个剑花。却又觉得不甚过瘾,便是弹剑出鞘,伸出二指,在那剑身上弹了一下,闻其鸣,却面露鄙视之态。

忽而,却见他眼珠一轮,倒是脸上见笑,便又将那宝剑还鞘,又抱在怀里像个宝贝一般擦了又擦。

而后,且将身站起,擎着那剑出得草庐。

且站在门口,腆胸撇嘴四下观瞧一番。

见随行军士卸甲裹枪,收拾了仪仗倒是各自的忙碌且无暇与他,倒也不敢随便的拉人问来。

然,环视后,便见众兵丁中有一人,倒也是个兵吏的打扮,然却一个面白无须,且在这一票满脸胡茬的军汉之中有些个另类,且站在当中且是指手画脚叫嚷了使唤了那些个亲兵忙碌。想来便是个管事的,便高声道:

“尤,那干活的辛苦!”

听得那道人的声响,兵吏站定了望他,见那黑眼球,叽里咕噜闪了,且有几分心思在里面。便点手叫他道:

“报上名来!”那兵吏倒是个机灵,便是上前叉手躬身,仰了个笑脸道:

“小的将军帐下,牙校霍义,咱给道长见个礼?”

那道士见那牙校卑微,且是自家拿了大。也不还他礼,仰头垂目看了他一眼,便举了剑问道:

“可识得此物?”

那牙校看罢且是身上一寒,心下道了声:妈耶!此物怎的到得他的手上?想罢便是将那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且低了头去拱了手不敢多言。

却见那校尉只穿了衬甲的白袍走来,倒好似见了救星一般,便赶紧叉手行礼,慌忙叫了声:

“官长……”

那校尉懵懂,且不知何事。但也见那道士手中宝剑,且是左右看了心下饶是诧异。倒是将军制使信物,怎的落到这道人的手中?

那道士且不认生,道了句:

“可是你的管事?”

那校尉本是抄刀在手,见了道士手里的剑便也不敢造次,便赔了个笑脸,提了那腰刀的提梁,叉手道:

“见过道长。”

那道士见校尉提刀行礼心中且是不快,刚想出言叱责。然,见那校尉手中的刀且是眼中一亮。

怎的?饶是一把好刀,且让人看了打心底的喜欢。

观此刀,看似一个宋制校尉马皮的刀装,然却非镔铁凡品。

打眼看来:环首直刃,且不像制刀,倒有几分汉唐的风韵。黑黢黢,柄鞘一色。

看那刀柄,双手带刀,长两握有余。牛皮绳的柄卷密密匝匝,压了黄铜的目钉,盘作一个扭袢的翻花。上有金乌压于扭袢之下。青铜的八面刀镰,上有錾金的饕餮纹饰。且不知经得许多年的使用,饶是积年血污已成包浆,几不可除,然却被那校尉盘磨得一个凹黑凸亮。

漆黑马皮裹了刀鞘,中藏利刃而不可见。然却觉一股煞气透了那皮鞘盘踞不散。

然,那刀挂饶是一个显眼,青铜的雷文包裹中间一块黑黢黢且看不清楚是何等的质地。那精雕细琢瑞兽头颅且是一个栩栩如生,中有细小裂纹如网一般,蜿蜒贯穿其中。

见那瑞兽:怒目张耳,鬃发飘飞,双目便是金钉镶了去,口吞日月,獠牙参差,却不知是何等兽骨挫就。呲牙咧嘴将那刀的牛皮手袢牢牢的咬在口中。且是身强者望之,且有不善之感自心下而生,命弱之人见了,必有恶寒自胆边窜出。

那道士看罢一愣,便用手中剑柄挑了那校尉手中刀柄上的刀挂仔细看来。道士忍俊不住的眼中发亮,便随口赞道:

“上古的雷击木?倒是件稀罕物。”

那校尉见道士眼光却不似方才的傲慢,且也是将心放下一半。然,也觉得适才自家饶是孟浪了则个,便赔了一个笑脸将手中的刀挂在腰间的刀环,再叉手道:

“在下唐突,望道长见谅。”

那道士听罢倒出言,拿了眼上下打量了一下那校尉。便将手中的剑挽了一个剑花往他面前一照,蔑道:

“尔可认得?”那校尉见了那剑,且是一笑,遂站定了朗声道:

“道长好说笑,此乃咱家官人的贴身之物,小的哪能不识也?”

这话说的响亮,倒不是那校尉嗓门大,便是想让那屋内之人听了去,却不闻草庐之内有人应答。且在此时,那道士言:

“甚好!你家官人让我传话与你。”那校尉听罢躬身,道了一声“是了。”听喝。

便见那道士摇头晃脑的道来:

“你家官人与本道私交甚厚。如今公务缠身,不便亲自招待,特将此物为令,着尔等酒肉伺候与本道,可曾听得真着?”

这话说的且是流畅,然那嘴边的八字胡饶是让人多信了不得。那校尉且也有些个心眼,听那道人如此说来且是眉间一簇,且与那小校霍义暗自递了眼色,见那霍义也摇头。

便是心道:你姑妄平白无故的说,我也姑且平白无故的听也。咱家官人就在里面,便是喊了一声我也便是颠颠的进去听喝,倒是免了尊驾您这位眼生的道士拿个了剑出来吆三喝四。

想罢便近身媚笑道:

“小的明白,敢问道爷……”那道士见校尉满脸的不信,便将脸子一沉,口中道:

“掌嘴!还不牵马与我。”

那校尉看了这厮嘴脸,心下思忖:倒是初来乍到,摸不清这小牛鼻子跟脚。然,也是那草庐中出出进进的人物,看上去却有些不好惹他。左右是花些个大钱的事,却也个不难。况且,虽是剑在他手,倒是不好和他计较。

且转念一想,也罢,有这般军士跟着谅他也跑不出个圈去。想罢便应了一声:

“是了。”

说罢,便点手叫了亲兵叫了一声“马来!”

见那亲兵牵马过来,那道士也不客气,且不用人扶,便自己搬鞍认镫翻身上马,拽住马缰回头对军汉高喊:

“汝家大官人有令,着,尔等作陪,一同吃酒,所有花销均有官人担待。走者!”

说罢,便撒开缰绳,带着宋粲一票人马一路扬尘直奔汝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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