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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官人孟浪(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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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上蒙师叔差遣,便是此路刀山火海无所惧也!只是……”

这忠心尚未表完,却撞见那之山郎中目光不善,赶紧低眉顺眼道:

“小侄这就退下煎茶奉水。”

说罢,便垂手侍于程之山右下不语。见那道士如此投功卖乖,那宋粲虽是心下不过,然,当着那郎中的面倒是也不敢出个声来。心下似堵了口气,饶是吐也吐不出,咽又咽不得。只得小声怒道:

“嗟夫,焉知颜面为何物哉?”然,话一出口便又见得那旁边眼神中充满对知识渴望的成寻,随即道:

“收声!莫要再来!”然,此话且又引得那成寻又挠头。

有得方才被那厚颜无耻之人夺功,然,多次想辩,又被那郎中无视,那宋粲心里饶是一个郁闷至极。且望天长出一口气去,然仍不得疏解胸怀。便自顾拍腿起身,踱步出草堂在门外独自运气。

出得门去,倒是一个天光大亮,日上三竿。饶是让人神清气爽。便是应了那阳光伸得一个懒腰,且是疏解了身上的疲乏和郁闷。

见兵丁在远处休息,便点手叫过那校尉。那校尉见自家主子面上不爽,便紧赶几步上前叉手,叫了一声“官人”从旁小心伺候,却也是个大气都不敢出。

等了半便,才听得那宋粲道:

“昨日可得爽快。”

那校尉见上如此问下自知不妥。便转了眼珠,抬头看着宋粲的脸色。见其面色尚可,便媚笑了谨慎揣摩道:

“回官人话,昨夜在酒楼与道长着实痛快,兄弟们具是感激官人则个。”

宋粲听罢闭眼,且是不想看他这副得了便宜又卖乖的嘴脸。说了句:

“甚好!”便从袖囊中取出钱引扔与那校尉道:

“酒楼花销,具在此一并打发了。”那校尉欢天喜地的附身捡了那钱引,值双手捧了,躬了身子赔了笑脸,小心道:

“啊也,什么道理?教官人坏钞?”宋粲见那校尉如此便嗔斥道:

“嘴脸!散碎的与兄弟们饮酒。我另有事。”

校尉听了那主家口中有事便赶紧将那钱引揣在怀里,正色躬身道:

“官人示下。”

那宋粲倒是不急,伸手摘了那校尉幞头上的草叶,柔声道:

“命你带本官仪仗驻驿站休整,寻两个手脚轻快的于此候命。吩咐驿馆,每日送些酒菜到此,尔需亲自点验。尔等于城中好生玩耍,不得再生事端。”那校尉听罢,眼珠一轮,正色拱手,低声到:

“标下得令。”

且不说宋粲安排。

那草堂内偌大一间书厅却被书卷堆积如山。浩浩然,几无下脚之处,林林然,人若置于高塔之下。那书堆的跟碰瓷一般,那是挨一下便倒,碰一下就翻。

那宋粲自幼不喜书,且是不愿于那厅内多呆片刻。于是乎,便留得程、海二人终日在内研读汝州各炉窑火经。自家且唤了那成寻摆了茶桌火炉于那明堂之中。闲暇之余,且将那小哥咕咕囔囔捡东拼西的当做乐趣看来。

那道士亦不食言,出来进去的侍奉程、海二人茶水起居。明堂虽好,处处的机巧饶是一个玲琅满目,精致如那世外桃源一般,然宋粲坐在其中却是一个百无聊赖。除每日接送饮食,便看着小撒嘛那厮拼装复原明堂之中那座水运仪象。

不几日,终见最后那块起始被他和那道士撞坏的散碎也得以拼装完备,饶是让人看了心情愉悦。那宋粲亦是一扫几日积于胸中阴霾。心道:饶是难为了此子也!这堆零碎,若让他拼来便是如那道士所说“打了一顿了账”痛快些。

想罢,刚想过夸赞两句,然,却见小撒嘛后退两步,双手合十于头顶,拍手三下,便向仪象跪拜起来。

宋粲见其模样饶是一个认真,且口中念念有词。不禁奇怪,连胜催促道:

“你倒有些个闲心也!快些打开了来看可动否?且拜它做甚?”

那小撒嘛听罢亦是起身,哆哆嗦嗦的打开那水门。便又望了那水双手合十口中嘟嘟囔囔的念念有词,那宋粲见那小嘴紧是咕哝,只是觉得好玩,却也不晓得他念些个什么。

随着那泉水入那宥坐之器,续而水满翻复,那仪象仿佛得了生机一般,嘎吱吱一番响动后,机关各自运转起来。一时间轮齿钩挂的“卡塔”之声不绝于耳。顿见那滴漏疏导水流贯通。箭刻司南各自调停,火齐窥管伸缩自如,常平摇摆悬浮归位。钩挂机括褡连不断,枢机牙轮自相联动。整个滴漏仪象犹自运转起来如行云流水般畅快。只看的宋粲目瞪口呆,心下暗自念了那“虚则倾,中则正,满则覆”却也是了了这几日堵在心头的烦闷。

两人正在沉浸在仪象重新运转入神之时,却听见道士说话,

“尤那看闲活的!”宋粲抬头观看。见那道士一身短衣,丝绦扎了宽袖,麻布绑了额头,手提茶盘,倒是一个干活的样子。且站在门口望那宋粲继续道:

“师叔请上差里面叙话。”那道士说罢不等两人搭话,转身便去端茶。且刚迈步却又转身出来望宋粲抱了双拳与额头,欠身道:

“师叔言,对你需有些个礼数,那,我拜过了啊。你若进去断不得污我!”

宋粲看罢这道士前躬后撅的敷衍且是刚刚咽下的烦闷又无端的自心下生出!心道:我便见不得这厮嘴脸了,可可的让人生厌。如此想罢却还是整了整身上的官衣,扶了扶自己的官幞。一切收拾停当便咳了一声,正色吩咐那小撒嘛道:

“仔细粘牢了些,断不可再做出讹人之事来。”说罢,丢下半懂半不懂一脸懵懂的小撒嘛转身进入内室。

宋粲挑帘进门,却见程之山起身一礼:

“制使请了……”

宋粲本想谦让,却见程之山以官礼,口中又是官职相称,想是职责内事。便回了声“司炉请了”便不再谦让,大剌剌的上得大厅,撩袍端坐与主座之上。整了一下官服,望那下手战战兢兢着的海岚道:

“本座乃官家钦点汝州天青贡制使督窑,提典汝州瓷贡诸事,跪下可是相州都作院匠籍海岚?”

那海岚听得慌忙下跪,拜了三拜,结巴道:

“小,小,小人匠户海岚,参参参拜制使。”

此时,那道士端茶入内,看到跪在地上微微发抖的海岚,再看看主座上正襟危坐的宋粲,没好气的说道:

“你这么大的官威,让他怎得好生讲话?没你茶喝!”

且未等那宋粲说话,却听的侍右在旁的程之山呵斥了一声:

“放肆……”那道士闻声道顿时低眉顺眼,端着茶盘自一旁溜了过去,将茶杯放在海岚面前,小声说道:

“他就一六品的武职,你怕他做什么?”

那海岚听道士如此说来,便是赶紧点头,然后却又使劲的摇头。海岚心想:嘴脸,你这出家之人,无家无业,即无爷娘伺候,也无妻小牵挂,且是不用怕来。还“他就一六品的武职”?敢问尊驾官至几品?

然,这心想归心想,面上却也不敢言语,也不敢称谢,却只能闷声的磕头算是个应承。

然此时便有听的那之山郎中怒斥道:

“讨打的村汉!还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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