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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道爷出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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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校尉便是眼珠一转,心下道:初到这汝州,万事皆不顺,若有个熟知地方的人在侧便是一个大大的省心。想罢,便是有了计较,便在一旁与那宋粲小声道:

“官人还是舍些个皮肉吧,替夫人担待些则个。不防赏他些个富贵……”

宋粲一听就不干了,惊恐的看了那校尉,骂了一句:

“嘴脸!饶是挨打的不是你也!”

嘴里虽是骂了那校尉,然,听到那校尉言中“赏他些个富贵”心下却又想起那鬼吏托付的话来。

心道:且是与他一场富贵罢了,想必此乃天意也!逆之则不详。心下定了心思,口中道了声“也罢!”便寻了这个台阶,郑重起手抱拳望那诰命一揖倒地,道:

“夫人请起,粲,自当从命便是。”

那诰命夫人听了这话便是欣喜。且是仰天祷告几句,算是谢了天恩,让她还了这场恩德。低头拜了四方,拜慰泉下父母夫君,了却了先人的遗愿。这才携了儿子与那承节一同跪下谢那宋粲知遇之恩。

那宋粲赶忙让那驿官搀起诰命夫人,便起身问了两人姓名。那驿官名为张呈,承节名为陆寅。问了出身,籍贯。便叫了那小校霍义取了纸笔刷下文书牒报。

手中下笔,却因适才听得校尉与老管家所言,心下饶是铁马冰河满怀激荡,叹本部亲兵骁勇,为自己攒下了着硕大的荫功和这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人情。却不知这祖上的荫功不仅是三生石上鬼笔神刀刻就的功业,在人世却也是如瀚海般的福报。

签上画押行了印章,宋粲起身,端一杯酒,四下敬了浇洒于地。一是浇祭祖上麾下千余英魂,二是还了皇城使那一缕幽魂所托。

坐下众人泪目,跪拜谢之。宋粲落座,吩咐那霍义将张呈、陆寅二人收录在兵册,交由他管教。待明日便着人将文书牒报送京,上请殿前司将二人调任。

如此,饶是一个众人皆大欢喜,落座畅饮不止。

席间那些老兵围了老将那征战凯歌击铗而唱。饶是一个金鼓不断,听得那宋粲热血沸腾。

帐外的金鼓、击铗之声传至者中军大帐之中,饶是让那一老一少的两个亲兵听得一个胸中激荡,且是一个推杯换盏,大碗的喝来。

那烛光昏暗之处,且见那道士缓缓的醒来,且是一个不动,看了那手脚上的铁镣,先是一惊,便又露出谐虐的面目来,且环顾了四周,便是以舌为笔,于空中乱画。随之,便活了口水,吐出一个好大的泡泡悬于空中。遂以嘴吹之,飘向那酒酣耳热的两个亲兵。

那俩见那泡泡飘来且是一个好奇,便是起身凑近了看那七彩,且是个出神。那年少的见那泡泡甚大,便以手点之。

指尖触碰,那大大的泡泡便是一个凌空崩裂,却得那红光一闪,便幻出一道灵符于空中炸开。于是乎,这俩亲兵便是被那符咒红光照了脸,且是一个目瞪口呆。这一下,便落得个浑身上下只剩下俩眼珠能动,其他的部位麽,也就跟不是自家的一般,使唤不得也。

帐外酒宴热闹得众人且不知这中军大帐内的这般怪异。依旧是一个觥筹交错,击铗而唱,饶是一个热闹非凡。直至深夜宴席方得一个席散人去。

宋粲命人自那京中带来的物品之中选了些个时兴绸缎、四色糕点与那诰命。带了校尉等一众步送那诰命一行直至营前的下马牌坊,却架不住那诰命夫人退却,只得与辕门停步,目送那诰命车行远方才得一个回还。

送走了诰命,一路上那醉醺醺的宋粲且是感慨那铁马冰河,征战杀敌,且是身未至而心心向往之。说起那建功立业,便是胸中翻腾了恨不得立马跟谁拼了命去的热血。

那校尉且没有自家这少爷的胸怀激荡,热血酬国。此时才能将这悬着的心放在了肚子里,原先那是一直都在嗓子眼悬着呢!

于是乎,且小心搀扶了自家已经酩酊大醉的少爷,心中暗祷一声“阿弥陀佛”,心下想了,且到那中军大帐之中,四下无人之时,与宋粲说些战阵之事好与他知晓,也不至以后与人说起,自家再糟这提心吊胆之罪。便一遍迎合那宋粲满口的醉话,一边不耐烦的道:

“先去看那道士如何罢!”

那醉步蹒跚的宋粲听那校尉的话,也是一怔,停了步,醉笑道:

“咦?一夜欢歌,且是将那厮忘了一个干净!”说罢,便推了那校尉嬉笑道:

“莫要扶我,本座一个,便料理他……”那校尉且是边掺扶了那着醉汉,口中且道:

“将军势大,将军威武……”

而后,却又小声道:

“真长能耐了还……”

那宋粲虽醉,然也听得出个好赖话。且又推了那校尉,蹒跚了望那校尉,含糊道:

“小瞧我麽?”

蹒跚撕扯中,两人便撞进那中军大帐。只是一眼望去,这俩人的酒便是醒过了一大半!

怎的?见两个看守道士的亲兵且保持了原有的状态,一个站一个做,站着的且伸了手指,且不知要用手指点些个什么。坐着的倒是一个四平八稳,看那那手指所指之处。

倒是两人面色都一样,带了一丝好奇且诡异的微笑,傻呵呵的两眼乱转。那宋粲傻眼,心道:这他妈什么活啊?这是?哦,我们都是木头人,不会说话不会动?还是老狼老狼几点了?

那校尉且是没醉的太很,便是“妈耶!”一声,扔了那宋粲直奔那大帐的角落去者!

然所见便是让他瞠目结舌!却只见满地的铁镣碎块,且不见那道士的踪影!慌忙鼻炎晃了晃脑袋,睁眼再看!依旧是那副场景。且蹲身,捡了那镣铐,见上齿痕遍布,慢慢的牙印!却是一个真真的被那道士啃断了了帐。

那校尉看着铁镣上的齿痕恍惚道:

“莫不是变成了食铁兽焉?”

回头想唤那宋粲来看,却只见那货如同那俩看守亲兵一个模样。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目光呆滞,形若痴迷。

好,这回轮到着校尉傻眼了。刚想起身唤醒那宋粲,却见那宋粲将那脸上的汗抹了一把,甩了手去!自家喃喃一声“他娘了个爹!”遂,如同回魂一般的望那校尉喊道:

“莫说食铁兽,便是它主人来了,定也抢了过来!”

于是乎,这刚才还在热闹的兵营,这会又炸锅了!众人领命出账,那是骑马的骑马,点火的点火,四下一同的苦寻找。

且是马蹄将那周遭蒿草中的宿鸟惊起,呼啦啦起伏不定。火把赶起了萤虫,便是一个四下如同飞火。萤虫又围了火把,如星河旋转与夜空。饶是一番天翻地覆。然,至天光大亮却也寻不得那道士半点痕迹。

巳时刚过,阳光晒至中咒亲兵脸上那一老一少便是一个自醒,问其昨夜之事,便分毫也不记得。所派出人等也无消息回传,宋粲只得在帐中闷坐郁郁不乐。

见宋粲闷闷不乐,那校尉只得在旁劝慰道:

“道长乃方外之人行方外之事,去留皆由不得将军,其中自有福祸相依,岂非我等可参透也……”

宋粲听了校尉所言,也只得如此,便望天叹了声道:

“也罢,只能如此!且不知怎的与那郎中交代。”

见自家的将军沮丧,那校尉眼珠一转,道:

“官人且有个郎中的上呈没签……”那宋粲目光呆呆的望了天,道:

“签了又怎样……”那校尉近前,柔声道:

“都说这见面……才有三分情……”此话且是听得那宋粲一怔,遂望向那校尉,心道:招也!见面便有三分情。与那郎中言明此时,横不能当时就骂我脸上。

想罢,便让校尉将程之山呈笺取出,寻了笔墨,取出印信,匆匆压了画押。又让那校尉去唤那驿官张呈、承节陆寅门外等候。此去,一为是送石碳玉的批押,二则是去认那道士人口走失之罪。

清晨,风过茅草翩跹,雾霭渐散。那草庐饶是一番清幽无声,只闻鸟虫之鸣,树叶随风。

茶炉烛火中摇曳,映照了那茶亭壁上那“不问四时,同画一景”的雪中芭蕉。郎中独坐矮几之前,望那画,目光悠远。

这“雪中芭蕉图”典自唐代摩诘居士王维之《袁安卧雪图》。

后人习之,且作“雪中芭蕉”。

世之观其画者多能指摘其间瑕疵而已,至于奥理冥造者,倒是罕见其人。

摩诘先生因笃诚奉佛,有“诗佛”之称。

这“摩诘”二字本为梵语。译意为“净名”或“无垢称”。

此翁参禅悟理,精通诗书音画。以诗名盛于开元、天宝间,尤长五言,多咏山水田园。然,这“雪中芭蕉”且也只见那“袁安卧雪”之中。

晓风推窗,残烛不经夏风,摇摇曳曳一番,便吞了火苗去,换作一缕青烟袅袅婷婷。

矮几之上倒是横铺一卷文书,且也是积年放置,让那桑麻纸边角参差纸色泛黄。

窗外阳光射窗棂,便是将那雾霭成缕,斑斑点点洒在那字墨间飘忽游走。

见那卷书且是密密麻麻千字成方,看那字倒是字个个认得,但连接起来却也不知其意。

倒是那字下纸角朱砂依旧殷红,押在“与洞元通妙法师旧作”墨迹之上。又萤虫,忽闪了翅膀,尾腹间,点点的萤火之光照亮了那书卷上“元丰庚申”留字。忽而风过,便又匆匆的飞起,脱了那荧光,游转于那丝光如缕的茶室之中。

小炉火红,催了那炉上铁壶松涛滚滚。烛光摇曳,将那烛影筛于壁上无字无款,无年庚的“雪中芭蕉”之中。

那成寻晨起,见郎中沉浸于那“雪中芭蕉”之中。

倒也不敢打扰,自顾洒扫了周遭。那郎中且是知晓他来,手中合了那桑麻文卷。成寻听那动静便躬身进得茶亭,无声站与那郎中身后。

且听的那郎中道:

“收了吧。”说罢便起身,许是跪坐时间长久,倒是一个不得起。那成寻见了赶紧上前,搀了那郎中起身。

二人身影映了那窗外射入那如丝如缕,缓缓的将那壁上“雪中芭蕉”画屏沾满。

蹒跚行走间,且渐行渐远,独留那白烛红光逐渐盈满那茶亭壁上之画,几上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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