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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功德暗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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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婴儿见诰命夫人手指来,便张嘴寻着手指找吃食,四下寻不到便是急的哭将起来。

听那哭闹,且是慌的那诰命夫人赶紧唤那奶妈来过,急急将婴孩递了过去口中念叨了:

“莫急莫急。这便有奶与你……”

那奶妈也不耽搁,且是一把抱过那哭闹的婴童,背过身去扯了怀,且听的一阵“咂咂”裹奶之声顿起,那吃的急,倒好似校尉如何苛责与她!

见那奶娘拍哄了婴孩出帐。校尉且是看了心急,便要起身,却又见宋粲眼光甚狠,便又乖乖的坐下听喝。然那眼光,却不时的望帐外找寻。

宋粲知晓这奶娘之事,也有些不忍。心道:这做人奶娘却要抛弃了自己的子女,只因家中贫寒无以为继,便是抛家弃子的赚些钱粮,供了家人填嘴活命。然看着奶娘倒也是个眉清目秀,见举止亦是通晓事理。且不似出身于粗鄙人家。想至此便躬身问了那诰命:

“这奶娘……”

那诰命夫人本是过来之人,又是妇道人家,亦是知晓其中关节。便也理解那宋粲心思,便还礼道:

“原是老身不妥帖,将军仁慈,本不想让人做出这抛家弃子之事也。”

这话说的确让那宋粲也觉不好意思。人家本身就是来相助于他,却又拿了小人之心度之,倒是深感了自家这不太厚道所想。便低头笑了一下。刚想拱手赔罪,却又听那诰命道:

“这奶娘本是本分人家,本家姓王,只是娘家孱弱,嫁了一个城中姓周的破落户……”那诰命前半句倒是一个心平气和,然,却话锋一转,恨恨道:

“然这泼皮放着好日子不过,却终日只知得耍钱、押妓的乐出,饶是一个不妥帖。这其他的便也罢了,唯有这赌却是沾不得也……”

听那诰命说这奶娘的家境也是一个一贫如洗的可怜,但那夫家也给不出个大钱生活,然却也不可不填嘴度日也。只能时常回得娘家讨些蔬菜,挖些个野果在那街市上贩卖。

那诰命见她可怜,却也不敢资助于她,只因是她那男人便是一个烂赌鬼,饶是个一个沟壑难填的无底洞。

见她可怜,高诰命夫人且是心下不过,便是可怜了她,让家中老管家关照了,派她个采买,每日的瓜果蔬菜送到府中换些个钱粮。再拿了些个府中的换洗、女红与她,便是多结些个钱粮让她度日。

那奶娘本性不错,做事且是个尽心尽力。尽挑些个新鲜样好的蔬果送到府上,那衣物浆洗的也是十分干净,缝缝补补的倒也是个得体。着实的让那诰命夫人看在眼里喜在眉梢。心下道:倒也算没帮错个人也。

如此,竟是让她年前家境渐转,且有了子嗣绵延。

她那破落户的男人见这日子好了便也知道有个回头,割了那狐朋狗友,酒肉的兄弟,与她安心度日。也是让那诰命夫人见了功德。

说这两口子有了孩子便是安心过活,也不乏一场浪子回头,夫妻恩爱的佳话。那诰命见了也是欢喜,便喜上添喜,置两亩薄田与她一家三口度日。搭上这奶娘勤俭,一个家徒四壁,竟让她给经营的尚有余钱供养了翁婆父母。

事到此,人善得福,本应是得了一个圆满。

殊不知,福兮祸之所伏。这老天爷也是个没眼,专专的挑着老实人欺负。也是怨她前世积恶太多,此世便是受那冤亲债主索债,报冤,且是赎罪来哉。

她那儿子尚未满三月,这烂赌鬼男人便又受了原先那些个狐朋狗友的蛊惑,竟又去那柜坊耍钱。

想这柜坊的大钱可是轻易拿得?倒是小钱赢些个作引,而后便是输得一个倾家荡产才会作罢。

那些个烂赌鬼心里便是想了见好就收,然见了大把的银钱赢来且是个利令智昏。然,输了便是心下不甘,更怕家中老小责怪,于是乎且托于侥幸意图翻本。

于是乎,一场牌九便将那家产、并妻、小一并输了个精光。

这赌输了身家便是再也无言愧对自家的老小。夜半更深的路走,半路便着了那吊死鬼的道。一时想不开,便是一根腰绳搭树枝,伸了头去,两脚一蹬,做的一个一了百了。

然那柜坊倒是人死债不拖的规矩。便是通了那界面的地痞,闹市的闲汉前来讨债。

两下厮打起来,便将她那不满三月的儿子生生的摔死。

那诰命闻听此时便着人去看来,然也是一个枉然。只得替她换了赌债,却换不回他那儿子一条命来。

这奶娘却经不得这夫死子亡之痛,悲的是幼子尚不过三月便遭人手,愤的是夫君不良善引祸于未亡。如此悲愤交加,便是得了一个失语……

那旁边的校尉听到这便再也听不下去了,瞪了一双大眼看那诰命,心道:这他妈得就是一个失心疯啊!

也别怪这校尉瞪眼,便是那诰命府中的老管家李蔚,咋听了那诰命夫人说的奶娘是她,那面相且不比这校尉好到哪去!

那校尉心下如此一想便是再也坐不住了。

且也顾不得什么礼数步礼数的,那是一个起身向外跑。饶是让这帐内众人看的一惊。而后,便听得帐外那校尉暴喝了那些个亲兵。且是一阵纷乱,便散了人去寻那奶娘。

那宋粲却且也是个蹙眉,心下也是埋怨道:这诰命却也太不稳重也,寻得奶娘便是这般经历,若不是那校尉跑出去找人,自己恐怕也是不敢于此稳坐。然心下抱怨口中却也不敢说什么。毕竟那诰命夫人亦是个发心为善。只能点头,迎合了那诰命道:

“好在本性是好,倒也妥帖也。”

话音未落,却见那校尉匆匆闯入帐中,然,那奶娘且是拉了那校尉的腰辫紧跟其后。那校尉便是不言,慌忙将怀中的婴孩抱了让那宋粲看来。

那宋粲伸头,将那包裹掀了一角,见那婴孩此番且是得一个温饱,倒是个心满意足的睡了去。

倒是个贪嘴,且在梦中还在吃,直将那嘟嘟小口做吮吸状,咂咂有声。嘴角挂着那奶汁,饶是让人心生爱怜。见者婴孩无碍。那宋粲见了便也安心,便是重新盖了那包裹。

心道:想这失语便是罢了,就怕这悲愤失心也。且抬眼看那校尉身后的奶娘。细观那眼神却也没见有丢光失神的呆滞,无有失心之态。

遂又看了校尉,心道:有此立地太岁般的恶人在,莫说是人,便是那虎狼也伤不得这小儿半分也,何况这娇小女子?想罢倒是也放下心来。

却也见那诰命有些尴尬,便伸手问那校尉要了那婴孩看了几眼,便递与那诰命道:

“且是得重谢夫人,此子命可保矣。”

那诰命夫人将那宋若抱在怀里逗弄一番,却看那校尉眼神中饶是一个抓心挠肝。

这心下再是不舍,也架不住那校尉牵肝扯肺的看她。于是乎,便又将那婴孩抱还了那校尉去。

那校尉倒是利索,立马抢了过来也不顾那礼数,抱了孩儿转身出帐。那奶娘却也不忍离那宋若,着急忙慌拽了那校尉的腰辫抹了眼泪哭哭咧咧紧跟其后,任由那校尉拍打呵斥亦不忍相离。

宋粲与那诰命夫人见此情景,相视一下,便笑了道:

“这两人倒是个登对!”那诰命听罢,便是一怔,惊喜道:

“这校尉尚未娶妻麽?”此话且是让那宋粲一惊,心道:怎的?你这诰命夫人,且管好自家吧。倒是不敢这样说来,且又笑了道:

“他好说话,只是他那爹……”说罢,且摇头道:

“难缠的紧……”那夫人听了那宋粲的话音,便也是一个点头称是,又叹道:

“便是寻遍这汝州,亦是无人配得上宋家的大德也。”

两人继续叙话,谈及天青瓷贡之事,便与那诰命说了昨日程鹤想谈之事。

“天青贡耗费弥繁,老身也是略有耳闻。竟不知如此严重。炉窑火经之事,老身倒是有些关节可与将军作为疏通……”

诰命说罢扭头对老管家耳语几句。那老管家点头称是,而后,便叉手与那宋粲,道:

“将军稍安,府中也有些家奴外放做些窑炉之事。我与他们言明利害,左不过三两天,定有回信与将军。”

宋粲听罢,赶紧拱手称谢道:

“有劳丈丈费心。”

然,心下却又把“长生之事”按下不提,盖因碍于祖训不可违,一时间心内还不能有个定夺出来。有心通了书信与那京中的大人,倒也不晓得如何的下笔。

且道是:

禅佛长生与人财,

功德暗女双双来。

黄砖玉瓦金且贵,

也是福缘也散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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