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噬嗑初九(1/2)
上回书说到。
宋粲遣了张呈送鸽管绢书与那夫人之后,便又摆了石子木枝权作兵棋推演,心内推之,看有无遗漏。
不觉间,校尉带领人等担酒而归。
校尉上前叫了声“官人”便拿了酒罐,捅了酒封倒了酒递与宋粲,遂蹲在兵棋前观看。
小声道:
“已将霍义留在帐中……”说罢,便将石子拿下,用手中石子替换。
又将木枝折了,一分为三,摆了一个品字形排放,口中道:
“见有工匠分作三股,观此处人数居多,判,此处为主攻营帐正门所在……”
却把手中石子换掉放在木枝之后道:
“方言可惑敌,可令陆寅带了剩余亲兵混于各工匠之中。待敌动随其后而掩杀之,令敌后续自乱……”
倒是一步险棋,这手下的亲兵人不过二十,督职处以换去十数人众。若是令那剩余的亲兵再去,这天炉前便只剩下那些个冰井司的内侍,再无亲兵可用。
但是,要命的是,到现在,也没人知道这窑火二工中且不知混进来了多少人。敌,人数不详,战力不可测。暗夜厮杀,指望周督职的这十几个内侍?这话说出来跟说笑话一样。
校尉亦是有些犹豫,拿了石子不肯放下。此时却见了自家的官人一口酒灌下,道了声:
“可!”
一个字且是让校尉低头不语。
怎的不说话?无话可说也。
担心是应该的,身边能派出去的,不能派出去的都安排出去了。此番且是一个舍命的打法。
校尉在赌,宋粲那也在赌。舍了身家,赌的是自家的判断。
宋粲说了“可”字一声,便把酒坛扔给旁边的龟厌,对校尉道:
“帐中作何安排?”
还没等校尉回答,旁边穿着亲兵服饰的内侍崔正上前抱拳道:
“咱家请将军令,愿回营助战。”
宋粲看也不看他道:
“不允!”
那崔正本身就心高气傲,便被宋粲两个字噎的说不出个话来。饶是不甘欲抱拳再行折辫,却被那校尉扯了一下。
见校尉望他笑了解释道:
“中贵人不知,这夜战掩杀比不得白日。因夜不能观,每每出刀必为死手。我部这些亲兵相处不下十年,身形步伐相互熟知,弹舌叹息皆可做号。黑暗之中自可相互辨认无疑。若你这生人进去却也免不得一个冤枉。”
崔正听的校尉这话说出便是一个冷战激灵灵的打出。倒是不放还有此等的危险,若是阵前杀敌,死便是死了,倒是死在自家人手里且不是一个冤枉能说出。于是乎,赶紧抱拳与那校尉。
宋粲不理两人说话。将身站起,望那草岗之上的篝火点点。心想了一会便有一场恶战于此。心下道:不知尔等何人,且出来与我见个真章来去!
想至此即便秋风拂面,却难凉了胸中的热血激荡。
然,此时却听得一旁龟厌小声抱怨道:
“却不是那酴醾香……”
宋粲且在心中踌躇满志之时,却听龟厌出言抱怨,倒是杀了此时的风景,便随口道:
“诶!且做出这哭包腔何来!待俺定了此局,我便请了之山世叔管你……”
此言一出,宋粲便是一个眼神怔怔,心道:哪还有之山郎中也!一腔的悲痛便自心下涌出,饶是个源源不断。不觉两行热泪化作了两股涓涓。
想喊了,疏解这胸中的悲伤,却只是张嘴,却发不出个声来。
校尉赶紧招呼一声,便与那崔正上前扶住送餐,一路的拍打抚背,揉胸口掐人中。
片刻,便听得宋粲“啊!”的一声喊叫出来。刚刚缓过神来,便扬起手掌照定自家脸上啪啪的几个嘴巴。
龟厌见此扔了酒坛一把将其抱住,口中哭包腔道:
“你若如此,我且何处也!”
喊罢,且抱了宋粲,两人嚎啕在一处。
众人见此皆在旁唏嘘,却不知如何开导这对难兄难弟。
校尉无言,且望了抱头痛哭的两人,带了陆寅,领亲兵走路。
亲兵无言,倒是各个心里有数,他们那边杀的越狠自家主子这边就会越安全。
是夜,陆寅得了校尉令,便换了工匠的衣衫,混入了后岗篝火旁窑火二工的人群中。
便打了招呼,叫了方便与那些人来。便裹了衣衫蒙了头假睡。
倒是个汝州的方言,与这暗夜之中亦是个无人怀疑了他。
却不过一刻,便见人群前一人站起。
见那人双手举了个木棍,猛然撅断,一声脆响之后,且见周遭人动。
心道:此为号令麽?
且在想了,便觉有人扯了他的衣角,那工匠倒是个无言,且自怀中扯出黑布蒙脸,又自随身带的扁担中取出腰刀。
那陆寅亦是不敢耽搁,亦是暗自割了衣衫,蒙在脸上起身。
左右看了,见那工匠中,起身跟随者竟有三十余人之多。然,假睡不起的工匠亦是一个身体战战,将那衣服裹了头脸不敢动弹。
此时这陆寅方才知晓,为何这百十人睡觉却无一人打鼾,原是早就知晓这夜饶是不得一个安生。
回想刚才还心内埋怨这亲兵,枉杀了出来撒尿之人,换了衣服方且混入,又骗了人出去。现在看来自己实乃妇人之仁也。想罢这身上着实的一个冷汗直流。
心思之间,见前方之人压了刀鞘抽出腰刀,向后看了一眼,挥刀,蒙面之人起身跟随。
陆寅不敢耽搁,便也起身抽出刀来跟上。
那前方之人提刀往后看了,且清点了人数。陆寅心下此时饶是一个慌乱,便是战战兢兢的跟了旁边之人低了头战战兢兢的走去。
然却刚刚到得那清点人数之人旁边,便觉有刀压在他的颈项。陆寅大惊!还未有所动作,便一把扯了他蒙面的破布。
陆寅心中叫了一声“苦也”此番算是交代在这里了。
却见那人身如中雷般的挺直了身子哆嗦了一下,却见一蒙面之人蹲在他身后,没等陆寅反应,却见另一蒙面人掐了那人的刀,随即快刀抹过,切了那人喉管。
那身后之人便扶着那人慢慢倒下,却无半点声响。
陆寅见那拉了蒙脸黑布示与他,确是亲兵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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