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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哗兵如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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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两都之数,现下却只剩下那些个没被哑奴斥候杀干净的弓弩手。

见宋粲骑兵走远,这才匆匆的从那山上跑将过来。

倒是一眼的满地血泊没履,碎肉断肢相枕,昏鸦食肉期间,如阿鼻血池一般寂静之地。万籁俱寂的让人打心里发毛。

恍惚了好久,那些个弩弓手们才壮了胆上前。战战兢兢的于那尸山血海中仔细探查翻找。

倒是一个无果。那些个哑奴手黑,修罗场中断无一个活口留下。

这军中父子兄弟者居多,于是乎,那哭爹喊兄寻人之声彼此起伏。

那带队官长看了手下残兵只剩十余数弓手,且是个无望。即便是带了这票残兵追上那宋粲的马队,也只是得了一个“死”字,望着满地的残肢断臂,料想也不会得一个好“死”。

只能查了尸首,堪了留迹,且报上去等待定夺。

不刻,便有弓手扒了尸山,寻了了几个宋粲亲兵的尸首,倒是个面目不清,认不得是个人来。身上却绑锦盒。便是又一番查找,又得锦盒两个。

那带队官长事先得了信报,且是知晓这些个锦盒便是承装贡品所用。慌忙用刀柄砸了封漆,挑开封条,打开一看……倒是个万丈高楼一脚蹬空,汪洋海中断缆崩舟!那锦盒里面且是一个空空如也!

那官长看罢,便将那锦盒狠狠的掼在地上,且不解气,又踏了两脚上去。

心下道:但凡是里面有些个碎瓷残片也好拿去交差!这倒好,那叫一个任嘛没有!

他怎的如此的害怕?

哎?这事……

你空口白牙,说是空的他就是空的?你说里面没东西就没东西了?

没东西?没东西人贴封条干嘛?而且还用大漆封了,上还盖了致使钦差印信?

这事倒是能说出口,不过有没有人信他且是个另说。谁知道是不是你昧了去?

那官长饶是气恼不过,心道:拼却着百十余条性命却中了那宋粲的分瓣梅花计也。

说来也是不亏,此队人马虽是厢军,这般的战力也算可堪一战,军力运用也算得当。

只是这临阵应变却有些差池。却以轻骑与那宋粲铁骑对撞。如此便是坦克对装甲车之差,几无胜算可言。

这汝州地方怎的不用重骑对阵?这话说的,厢军没重骑。重骑兵在那个朝代都是不过万的。亦是属于整个军队的精锐。原因只有一个,太费钱!别说置办甲胄兵器,就马匹而言就能将那军队的资费耗得一个精光。而且一批军马也就不出五年的使用时间。太小,太老了都不中用。

厢军能有马,组成轻骑就已经是精锐了。

怎的如此说来?说那宋制轻甲只是前后两片,包裹心背而已,可做袭扰,刺探,快速包抄之用也。

而那重甲,却是全身照就纸、皮、铁甲三层,且脸上挂有铁面,除两眼外,均有铁叶包裹,又有丝绸照甲风兜,即使中箭也不得重创。

此番这汝州地方且只想道路两旁先折了那重甲铁骑的锐气,不成想倒是中了那宋粲前军斥候的暗算,只得让这轻骑硬了头皮刀兵相撞。

然,眼间那重骑力溃,又被那宋粲队中的番子玩了一个花样百出。一个是只在家里操练了温室的花朵,一个是连年征战,修罗场中趴出来的恶鬼。不吃亏?那是一个天方夜谭!

那带队官长见汝州厢军骨血就此一战而殆,却换来这空空如也,蜡封印信俱在的锦盒,心中怎不恼怒。

然,到得现在,却也只能吃得一个闷亏。

无奈,却又别无他法,只能写了上呈遣了快马回城中暗中禀报。

虽是写了上呈等待,却按不下属下这班兵丁躁动。

这却是为何?

不如何,这帮死了的,活着的军士且是一个无名无份!

兵士阵前坏命乃属阵亡,朝廷自有抚恤。

抚恤再少,也是能荫功于父母妻小,最起码也能免其徭役资税。或因军功入得祠堂收纳族人香火,以不至后世蒙羞,还能分田造舍与他们遗下的孤儿寡母度日。

而今日行的此事便无任何名份可言。即便是身死阵前却也只落得个无墓无碑,无人供奉其灵。

偏偏此事师出无名却又不得建功,十倍厢军竟拦不得那宋粲十数虎狼。

眼见这到手的几个赏钱却又做无望之想。

更甚之,拦路抢劫制使钦差,抢夺尚品御贡乃视同谋反也!

此事若是败漏,别说什么封妻荫子了,不诛九族已经是官家开恩,但是这三族便是死了一个干净。

连累了宗族妻小不说,也是个身入不得祖坟,魂进不得祠堂。

人生一世,且是落得个孤魂野鬼且有怎的一个心甘情愿?

军士间的小声抱怨却逐渐成群情激愤高呼不止,至官长命令而不顾趋于哗变之势。

那带队官长无策,只能遣天怼地的骂了上宪而无他法。

然,便是将那上宪的祖宗十八代全都骂完也不得缓解这帮兵士的激愤。

此时,有军中步弓班头高呼:

“那制使车架还在荒寺之中,我等抢了去也!”

此话一出,便有人呼应道:

“班头所言极是。即便是无贡,也有得金银细软无算,抢了来去!隐姓埋名做得个富家翁便罢!”

那带队官长听罢便是一股凉气自打脚底一下子冲到头顶,惊呼:

“不可!尔等且是要造反麽!”

此话一出,且是引得一帮人瞠目结舌的望他。

废话!就好像你干的不是造反的事一样。

没等那官长话音落下,便听得弓弦一响,便被那班头弓箭射中面门倒在尘埃。

众人见了皆是一个傻眼,倒是两两相望了不敢言语。

不刻且有胆壮者者,呼之:

“老班!带我等反了罢!”

听得此话,那班头高呼一声:

“倒是无名无姓,与其舍了这身肉与人作嫁裳。还不若反了去,抢了他!得一个亡命的富家翁去,岂不逍遥自在!”

众军士听闻齐声应喝,那班头便带领众军士夺了马匹望那古道荒寺一路叫喊而去。

咦?这倒是:

兵出无名怎荒唐,

却为权柄搜愚肠。

世间名利千千客,

轻离轻散也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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