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证人(1/2)
谭武咄咄逼人的态度打了什邡个措手不及,有一瞬间,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仿佛又回到徐晨风遇害那天,耳边是混乱的尖叫,眼前是满地的血凝。
“什邡,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晨风?”
“什邡,你到底干了什么?你把你姐姐怎么了?”
“什邡……”
“来人,把她压下去。”
“什邡因爱生恨,谋杀徐晨风罪无可恕,判处秋后处斩,暂押万年县狱。”
湿冷潮湿的地面上老鼠像悠闲的常客一样来回穿梭,常年不见天日的万年县狱里住着的全是穷凶极恶之徒,老郑说,人呀,一旦进了万年县狱,能活着出去的少之又少,也是你命好,躲得过暗杀还能赶上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出了长安你就滚得远远的吧!最好一辈子也别回来。
可怎么能不回去呢?
什邡幽地挺直脊背,额头温热的血划过眉峰浸入了眼角,她抬手摸了一把,晃了晃脑袋让视线集中在谭武脸上:“谭大人的意思是,这世间女子就应该躲在闺房之中,不能行千里路,不能阅万卷书?古有妇好女将军披挂上阵、花木兰替父从军,为何谭大人就觉得我带林昇从长安到益州是一件不合常理的事?
更何况此件种种艰辛自不必说,这些又与奸细有何关系?谭大人说我与吐蕃人勾结,可我一介女流,从长安到益州何成接触过益州军政之事?我能提供给对方什么?
再说说孙瘸子,我根本就从未见过他,又为何与他争执?若如大人所说,我们都是奸细,我为何不选择夜晚避人耳目的时候去见他,偏要青天白日去杀他?”
谭武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对她的反驳嗤之以鼻:“没人能证明你不认识孙瘸子,至于你到底有没有勾结吐蕃人,御史台和刑部自然会调查,至于你为何青天白日杀人,哼!本官也想知道,不若你来说说。”
什邡挺直脊背,目光冷冷,看着谭武说:“既然谭大人怀疑我是奸细,是凶手,自然该由您举证?总不能官字两个口,说什么是什么吧?那大唐律的意义何在?我朝律法强调证据的重要性,对于通敌叛国的指控,必须有确凿的证据才能定罪。这包括书信往来、证人证言等,敢问大人,这些证据可有?”
“我看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谭武朝身侧的王四看了一眼,王四连忙转身出了公堂。
不多时,王四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一名穿着头戴撒巾,身穿蓝色菱纹圆领罗袍的中年男子。男子身材不高,堪堪只到王四肩膀。他微微佝偻的身子,身上的罗袍很长,几乎已经快要拖地,走起路来衣袂翻飞,时不时露出一双破了皮的马皮靴。
男人自称苏维,是大喜当铺的朝奉。大喜当铺就在孙瘸子家斜对面,开门做生意时,柜台恰好正对着孙瘸子家的正门,所以平素有什么人进出孙家,苏维总是看得一清二楚。
据苏维所说,孙瘸子平日里为人古怪,除了日常去给人敲猪外基本很少出门。这几年县里官盐涨价之后,百姓日子过得越发紧凑,瓦舍里几乎每天都有人拿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典当,只为换一点官盐。
孙瘸子平常的生意不多,穿着也很是朴实,但苏维不止一次瞧见有盐街的盐贩子偷偷来找他。有一次苏维好奇,拦住那盐贩子问了一嘴巴,盐贩子那天喝了酒,人晕乎乎的,他一问就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个全乎。
原来孙瘸子跟盐贩子有约定,盐贩子每月初都来给孙瘸子送盐,孙瘸子除了盐钱之外还会另外给他几个铜钱当跑路费。
盐贩子说的时候还抛了抛手里的铜钱,斜眼看了一眼孙瘸子家紧闭的大门,笑嘻嘻地说:“你别看孙瘸子一副穷哈哈的样子,人家兜里有子儿,吃的都是上好的官盐。你瞧那厨房没?里面就没断过肉。”
即便是海清河晏的大唐,像同福县这样的小县,百姓也不可能做到顿顿鱼肉,更何况还是瓦舍这样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孙瘸子的钱财来路不正?”秦孝白饶有兴致地问苏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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