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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是恩赐也是诅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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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京霓在沉默中思绪万千。

人人都有想为之守护一生的人或事,那她呢。

她忙忙碌碌这些年到底了是为了什么,钱还是名誉,好像都不是,她有些迷茫。

之后的时间一桌人滴酒未沾围绕公事谈到结束。

回到酒店她处理完工作,躺在床上给沈逸发了消息问他在干嘛。

等了约莫十分钟,手机响了。

他的电话。

手机那头寂静无比,一阵脚步声加一道关门声后,他直接回应她的问题,“我刚辅导完小七数学作业。”

她翻了个身,把手机放在耳边,抚平脸上的面膜,含糊不清道:“他才多大,怎么还有作业。”

“我哥布置的。”他无奈叹气,“那小子一看数字就犯困,一个劲儿打哈欠把我都弄困了,好不容易写完我才回屋。”

她感慨一番现在小孩真不容易后跟他说了一遍今天做的事,最后想起邵淙的话,告诉他要下周回去了。

听说她要拍合伙人照片,沈逸笑着说那杳杳离成功又近了一步。

顺着他的话,周京霓脑海中畅想了一些关于未来的场景,有许多人恭迎她的到来,她变成了享誉盛名的投资人……却没想象中开心,反而有点累。

可能是因为投Ale的钱来自于邵淙,她从始至终没有半分期待,只是盘算了一下若是亏钱,她需要花半辈子时间打工还债,这么想来,她压力更大了。

她一直没说话,沈逸似乎察觉到什么,轻声问:“困了?”

“有一点。”

他沉默了一会喊她,“杳杳。”

“嗯?”

“别让自己太累。”沈逸声音轻飘飘的,温柔极致,“好想抱抱你啊。”

她拿起手机放在胸口,“快回去了,才不到一周呢。”

“可能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吧。”他轻轻柔柔地笑了两声,“周杳杳,怎么办,只要你不在我身边,我就睡不好,怕你再突然离开我。”

周京霓眼睛忽然酸了一下,她闭了闭眼,克制着嗓音的颤抖说不会。

而沈逸心情似乎还不错,他不知在想什么,突然提议领养一只小狗,还玩笑道:“这样我一个人在家就不孤独了,我们回家还有个小狗欢迎。”

周京霓眼睛热了,囔着鼻子嗯了声。

曾几何时,她也害怕孤独,在无数个狂风暴雨交加的夜晚想起沈逸,以前他总讥笑她胆小,可每每雷声一响,电话一定会准时响起,他在嘲笑的话中陪她打彻夜的电话,而距离这些已经过去太多年,终于他们异地,不再感受同一座城市的温度。

“快睡吧。”他最后说。

其实她一点也不困,甚至睡不着,最近她总失眠,不禁有些后悔晚上怎么没喝点酒,不然这会可以借着酒劲昏睡过去。

可她隐约间听见了他母亲的声音,似乎是在叮嘱他明天早起,要一起出门吃饭,之后就静音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待那边重新有了声音,第一时间说了晚安挂掉电话。

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沈逸逐渐开始不在她面前提家里人,连电话都避开接听,爱意之盛之时她从未放在心上,但她明白有些事就这样了。

他无能为力,她也不想计较。

这样就是最好的。

何必一再试探呢,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然爱到最后连听到祝福都像得到诅咒。

……

周一上午在影棚内拍完合影与单人照后,摄影师让他们看一下哪里不满意,周京霓心不在焉地看了一眼就捧着咖啡出去了。

在露台待了没两分钟,邵淙过来了,询问她什么时候回北京。

她说下午三点的飞机。

“这么早?”他看了眼手表,“本来还想请你吃饭,看来只能委屈你吃公司食堂了。”

昨晚周京霓莫名其妙着凉了,现在鼻音有些重,整个人闷闷沉沉的,她仰头喝了口冰咖啡,说:“下次吧,今天我不太饿。”

邵淙看着她说:“你脸色不太好,感冒了?”

周京霓气若游丝地回了句“可能是昨天没睡好”,空拢了把修身的西装外套,不走心地开玩笑说:“第一次穿西装裤,有点不适应。”

邵淙仿若未闻,拿走了她手里的咖啡杯放在桌子上,抬手轻轻碰了一下她额头,似乎是确认她没发烧,才慢悠悠地回她,“刚刚你走后,好几位男士都在八卦你。”

周京霓满不在乎地说是吗,“我有什么值得好奇的。”

邵淙笑了笑,“怎么没有呢。”

周京霓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直勾勾地盯着他,惨白的一张小脸儿笑意盈盈,“那邵总到底喜欢我什么?”

邵淙笑着收了目光,没说话。

说来也有趣,他对她不只是世俗的男女欲望,那种莫名的被吸引仿佛一切都是冥冥之中,从第一眼见她穿校服素面朝天的样子开始。

“现在不是一个告白的好时机,这些话留到你下次来香港再说也不迟。”他眉眼轻弯,笑容不吝散漫。

“您上次告白时可不是这样。”周京霓嘴角一撇,似笑非笑。

邵淙看了她几秒,沉默了一会,忽地低头笑了起来,双手揣在兜里,眺望着四周的高楼,“那我问你,喜欢和合适必须二选其一时,你选哪个?”

一句话把周京霓问住了,似乎从未真正考虑过这个问题,她犹豫了一下,反问为什么不可以两者兼得。

“审题。”邵淙拿她无奈。

“……喜欢?”真到认真考虑这个时,周京霓意外自己居然摇摆不定,可最后还是说出“结婚的话合适更重要一点”这种话。

她咬着唇,一时沉浸在思考中。

邵淙看出她压根不确定答案,又可能是已经得到了想要的话,他没有刨根问底,转而说:“我那时可不知道你们还有联系,否则不会告白,周京霓,我尊重你的选择。”

周京霓向来平静的目光多了一丝躲闪,动作依旧自若,手指轻轻拂走被风吹在脸颊上的发丝,笑意轻浅,“你才认识我多久,还不如对一个项目的关注时间久,说喜欢不觉得太随意吗。”

“周小姐,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早就知道你了呢?”邵淙眼带笑意。

周京霓迎风看向他,发丝飞舞。

邵淙的声音在夹风中清朗又柔润,“那年北京春天,周小姐才十几岁。”

听到他的话,周京霓眸光动了动,但什么话也没说。

-

回到北京的当天晚上周京霓彻底感冒了,鼻子堵得呼吸困难,裹着毛毯窝在沙发上一个劲儿地打喷嚏。

沈逸端着碗从厨房出来到客厅的这几步路,一直没好气地念叨穿那么少,你不感冒谁感冒,连带看体温计时,原本略微蹙紧的眉头更紧了几分。

“我发烧了吗?”她小口啜姜汤,鼻音重得快听不清在说什么,被烫得只顾着吐舌头,“好热……”

沈逸虽然面上如常,但是语气却带着明晃晃的不悦,“37度8,低烧了。”

周京霓双手捧着碗在膝上,蜷缩在那委屈巴巴地望着他,像犯错的小狗一样招人可怜。

沈逸眯眸凛声道:“自己什么体质不知道啊?北京现在什么天儿啊穿个裙子就回来了?哦对你还来着例假呢,周杳杳你能让我省点心吗?”

见他不吃这一套,周京霓扁扁嘴,把头埋进碗里,一口接一口地喝,好不容易见底,刚说一个“我”,喝完了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眼前又多了一碗新的。

看见的瞬间,周杳杳的眼神一下子暗下去了,不满地小声抗议,“我都喝撑了。”

沈逸站在原地,看着她说:“不喝完别想睡觉。”

周京霓坚决不肯,“这又不是神药。”

沈逸脸上明晃晃地写着想骂人几个字,他咬字清晰地了个说行,“那咱们去医院打针好了,免得你半夜折腾我。”

她连忙撒娇耍赖。

见他表情没半点松动,她投降了,在那道凌厉的目光监督下迅速又干脆,撑得她打饱嗝,浑身冒热汗,躺在沙发上一动不想动,倒是鼻子舒服多了,她扯开毛毯,豪不顾形象地把腿搭在靠背上,头发像瀑布一般垂散在地毯上,手指着果盘。

“我想吃橙子。”她欣欣然地闭上眼。

沈逸瞧了她一眼,也不知道这歪七八扭的姿势哪里舒服。

他抓起一个橙子走去厨房,来回不到十分钟,再回来时这小东西竟然睡着了,缩在角落里,怀里紧紧地抱着靠枕。

估计是身体不舒服的缘故,呼吸声有些重,脸色红润,他试了试她额头,果然还没退烧,不禁叹气。

每次周杳杳感冒鼻塞就睡不着,眼下估计是姜汤起了点作用,睡得还挺香,连脸都不洗。他拿了卸妆巾,看好使用方法,把头发拨到两边,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擦拭她细嫩的皮肤。

睡着的她就像只乖软的小白兔,任由他摆弄,眼都不睁一下,他看着失神了。

她忽然哼唧了两声,抬手揉了揉眼睛接着搭在他腿上,黏糊糊的脸在他手心蹭了蹭,嘟囔不清地喊了他名字一声。

他拿走她不老实的手,“我在呢。”

睡梦中的周杳杳就跟听见了似的,乖巧地不再乱动,直到他给卸完妆从洗手间回来,她一动不动地连姿势都没换一下。

最近沈逸习惯睡前喝一杯红酒,她在客厅,他便去了阳台抽烟。

恰逢今夜有风吹散了云雾,漫天星宿,安静的夜里,他抬头欣赏着城市难得一见的景色许久,靠在窗边抿了一口酒,迷蒙之时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熟睡的人儿。

万籁俱寂,昏黄的光线下,她睡得安静平和。

就是在这一瞬间,他身心俱静,心里有了家的归属感,这个一年来总是和她闹分开的姑娘在一刻只是属于他。

这是只有周京霓能给他的感觉。

所以日后无论过去多少年,他都难忘今晚夜色的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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