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回忆的伤痛（2/2）

蓝光中浮现出令她血液凝固的画面——七岁的傅少将穿着条纹病号服，正踮脚去够悬浮在量子场中的解剖刀。

成年后的他自己从时光涟漪里走出，白大褂下摆还沾着西伯利亚的雪粒，将那颗刻着“7号”的凶器轻轻放在孩童掌心。

“认知闭环。”崔恩敏的声线发颤，战术目镜自动标记出两个时空场交汇处的数据湍流。

她终于明白那些自动焚烧的实验日志为何总在关键处缺失——傅明德根本不是主刀者，这个疯狂科学家把自己儿子的基因编辑成了跨越时间的刽子手。

傅少将突然发出困兽般的低吼，他扯开白大褂露出遍布针孔的上身，淡金色药液正从锁骨处的溃烂伤口汩汩涌出。

“二十八次基因重组，四百零七次活体解剖，”他每说一个词嘴角就溢出一串血沫，“你以为那些奶糖是安慰剂？那是用来测试痛觉神经敏感度的催化剂！”

崔恩敏的战术手套在低温中粘住金属操作台，撕扯时带起一片皮肤。

她将苏联奶糖含在嘴里，任由锐利的包装纸划破舌尖，铁锈味的鲜血滴在傅少将颤抖的腕表上——那是军部特制的基因监测仪，此刻正显示他的端粒酶活性突破了红色警戒线。

“您父亲在忏悔录里藏了段量子密码。”她将染血的奶糖纸塞进他掌心，玫瑰金条形码突然开始吸收血迹，“每个周日凌晨三点，切尔诺贝利4号反应堆的辐射值会下降90%，因为某个傻瓜总在那个时间点用身体吸收泄露的核废料。”

全息投影突然切换成实时监控，三百公里外的冻土监测站正在播放二十年前的画面：满脸是血的傅少将蜷缩在实验台下，怀里抱着个印有克格勃标志的铅盒。

崔恩敏的神经芯片突然接收到异常数据包，破译后竟是段加密的亲子鉴定报告——傅明德院士的dNA与实验体001号相似度仅有31.2%。

低温舱的警报器骤然炸响，傅少将突然抓住她的战术背心拉链，指尖深深掐进她锁骨处的旧伤。

“知道为什么选你当观察员吗？”他染血的睫毛几乎戳进她瞳孔，“三年前你在反应堆废墟里找到的不是活人，是军部用我的干细胞克隆的替身傀儡。”

崔恩敏的耳麦传来数据过载的爆鸣，人工智能管家在彻底死机前传回最后分析结果：傅少将此刻的心跳频率与1997年手术台上的七岁孩童完全同步，量子纠缠器正在将两个时空的痛苦感知进行叠加。

“那就让我们重新认识。”她突然扯下颈间的军用识别牌，金属铭牌背面赫然刻着串俄文数字——与傅少将解剖刀上的“7号”使用同种雕刻手法。

当识别牌触碰到他心口的十字伤疤时，陈列柜里所有Ft-001标本突然发出共鸣般的震颤。

傅少将的腕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端粒酶活性已经突破临界值，他的皮肤开始出现诡异的金属光泽，像极了陈列柜里那些被福尔马林浸泡的标本。

“你还能尝出甜味吗？”她突然将剩下的半颗奶糖塞进他齿间，糖块碰到他染血的嘴唇时发出冰晶碎裂的脆响。

战术目镜显示傅少将的味觉神经正在高频震颤，这是基因链即将彻底崩解的前兆。

傅少将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按在自己心口，十字形伤疤下的量子纠缠器正在发烫。

“感受过被亲生父亲解剖二十七次的痛觉记忆吗？”他的声带发出电子合成音般的颤音，“每次基因重组，那些手术刀划开皮肉的触感就会在神经元里重播——”

崔恩敏突然扯开他的衬衫，战术手套按在剧烈起伏的胸膛上。

那些密密麻麻的缝合线像星图般交错，她指尖精准点在第三肋间隙的旧针孔：“这是你第一次学会给自己注射稳定剂的位置，2015年切尔诺贝利的暴风雪夜。”

实验室的警报突然转为低频震动，AI管家在备用电源重启的瞬间激活了全息投影。

1997年的实验影像与实时监控重叠，两个时空的傅少将同时发出痛苦的嘶吼。

崔恩敏的耳麦传来神经接驳芯片过载的灼烧感，她却迎着飞溅的基因稳定剂碎片，将额头抵在对方剧烈震颤的锁骨上。

“七岁那年你偷藏的手术刀，现在正插在傅明德院士克隆体的心脏里。”她调出战术腰带暗格里的全息证据，染血的解剖刀投影悬浮在两人之间，“三年前我就该告诉你，复仇只会让量子纠缠器吸收更多痛苦能量。”

傅少将的瞳孔突然恢复清明，他颤抖着从白大褂口袋掏出个老式怀表。

表盘玻璃早已碎裂，但嵌在内部的微型量子场发生器还在运转，正将1997年的手术室画面投射在满地冰晶上。

崔恩敏注意到每当幼年的自己出现在镜头里，怀表就会发出微弱的共鸣。

“你早就发现了对不对？”她突然抓住他欲盖弥彰的手，战术目镜放大怀表齿轮上刻着的俄文编号——与她颈间军用识别牌的数字完全一致，“从切尔诺贝利相遇开始，你每次给我注射的所谓疫苗，其实都在同步我们的神经痛觉阈值。”

防辐射地板突然塌陷，两人坠入充满淡金色液体的修复舱。

崔恩敏在失重状态下扯开傅少将的领口，玫瑰金条形码正在吸收舱内辐射，逐渐显露出隐藏的基因图谱。

“军部在你每个克隆体都植入了这段代码，”她的指尖划过他渗血的锁骨，“但只要本体还困在1997年的时空闭环里，这些替身永远无法获得完整意识。”

傅少将突然扣住她的后颈，将两人的神经接驳芯片强行对接。

数据洪流席卷而来的瞬间，崔恩敏看到惊悚的画面——二十年来所有“傅少将”的克隆体，都在心脏植入量子纠缠器的瞬间，同步接收了七岁本体被活体解剖的剧痛记忆。

“现在你明白这些奶糖的意义了？”他染血的嘴角扯出破碎的笑，从修复舱暗格抓出大把苏联糖果，“每颗糖纸内侧都印着不同克隆体的死亡时间，父亲用这种方式提醒我永远逃不出他的实验场。”

崔恩敏突然咬破自己的舌尖，将混着鲜血的唾液渡入他口中。

战术目镜显示两人的基因链开始诡异共振，她后颈的条形码竟在吸收修复舱辐射后，与傅少将的代码形成了互补序列。

“那就让我们创造新的记忆，”她扯断颈间的军用数据链缠住两人手腕，“从共享这颗奶糖的甜味开始。”

量子纠缠器突然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修复舱里的淡金色液体开始倒流。

当警报声彻底消失时，傅少将睫毛上的冰霜正融化成细碎的光点，落在他手中那枚刻着“7th”的解剖刀上，映出崔恩敏带着血渍却异常明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