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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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王妃，离解城还有十几里就到了。”玄曜问道。

以三人的速度，昼夜兼程短短四天就赶到了解城，比正式出行的大部队快了将近一倍的时间。

“悄悄进城，不要惊动任何人。”穆元祺道。

师卿弈收起手里的珠子，将马车中的贵重物品也一并收起，换掉上身精致的外衫，取出早就备好的灰色粗布短衫。穆元祺出行时穿的本就是一件普通青衫，除了气质，看上去二人就是普通夫妻。

“城门口定会有守卫严密勘查每一个人，他们自然没有你我三人的画像，况且容颜易改，气质难藏。”师卿弈微微皱眉，“我自然没有影响，就是王爷您看上去实在不像普通江湖人。”

“无需担心，本王知道轻重。”穆元祺拍拍她手，道。

师卿弈点点头，玄曜驾车飞速朝城门奔去。

“让你家主人下车，例行检查。”城门外的守卫拦着马车，上下打量了玄曜几眼，玄曜穿了寻常小厮穿的粗布麻衣，佝偻着背，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抹了一把土，看上去风尘仆仆。

“我家夫人身体不好，见不得风，这撩开帘子看一眼可行？”玄曜不着痕迹给守卫塞了一定银子。那守卫眼睛转了两圈，表面十分不情愿的挥了挥手：“……行，让你家主人露个脸。”

穆元祺撩开轿帘下了马车，朝守卫拱了拱手，脸上不知道做了什么修整，看上去就是个温和的普通青年商人，转身抬起胳膊师卿弈一只手扶着一只手捏着一方帕子遮在鼻下，整个人显得弱柳扶风，脸上还有几分用内力逼出来的苍白。

“我们夫妻二人家在淮山，夫人身体不好途径解城想歇息两人再行上路。”穆元祺笑了笑道。

守卫又打量了他三人几圈，只是估计是碍于这个普通商人的妻子着实相貌惊人了一点，多看了两眼，然后挥挥手示意他们赶快走。

“干嘛不让我下车。”师卿弈坐在车上左右来回看着穆元祺的脸，突然咦了一声，在他脸上抹了一把，低头看着受伤的透明粉末奇道：“你从哪儿学的。”

“早些年在雷山剿匪的时候，遇到位奇人，救了他一命，这易容用的粉末便被他当作谢礼赠予了本王。”穆元祺从怀中取出瓷瓶递给师卿弈，“说不定夫人能看出来是何人之物。”

师卿弈接过，打开瓶塞倒出少许放在手心看了看，垂着眼睛穆元祺看不到她的眼神，只能看见她摇了摇头：“没见过。”把瓶子还给穆元祺又道，“接下来住哪儿有安排好吗？”

“夫人觉得呢。”穆元祺撩开马车帘子看了外面一眼，解城主要受灾区不在这里，在北边的贫民窟，贫民窟紧挨着河道，两年前的洪灾就淹了一次，这还没缓一段时间就又是破天大水。

“就附近吧，离洪灾的地方远一点。”师卿弈指尖捻着剩下的一点粉末，她虽说不知道，但事实恰好相反，这东西与她渊源颇深，按常理来说，绝不该在穆元祺的手里。

“本王也是怎么想的，找一家档次稍微高一点的客栈就行，不要最好的，也不能太差。”穆元祺颔首，他们是外来的商人，自然求安全稳妥，如果住的太差太好离灾区太近都会引人怀疑。

河道两旁堆积着大量的垃圾，空气中弥漫腐烂的臭气，三人站在河道旁，脸上都有一丝惊愕，师卿弈在两年前洪灾的时候来过一次，当时朝廷的行动非常迅速，并没有造成现在局面，至少没有尸体横在河岸上。

“看这个情况，洪灾少说也有三个月了，结果一个月，折子之前才从解城传到京城。”，穆元祺语气平缓，听不出情绪，师卿弈转头看他，才看见这人眉宇间的阴沉和戾气，“不知道人血馒头吃的可舒坦。”

“人血馒头，京城权贵们可不觉得自己吃的是人血馒头。”师卿弈语气淡淡，她话音刚落穆元祺便接道“数百里之外，一群贱命的死活怕是整个大周的高管权贵连这点概念都没有。”

“命罢了。”师卿弈耸耸肩，她的经历和锦衣玉食的穆元祺差距颇大，没什么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感触。

“命该如此么。”穆元祺眼神迷茫一瞬，刚想说什么就又被师卿弈打断了。

“确实是命该如此，你我都是，他们也是。”师卿弈突然伸手捏住穆元祺的下巴，一双冷凝沉着的眸子深深看进他眼底，穆元祺整个人猛然一凛，一把拉开师卿弈的手，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