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理由（2/2）

……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地颤连连，亮着暖灯的食堂传出金玉笛和孩子们的的歌声。

她在安慰孩子们，不让孩子们因为外面的响动而害怕。

“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

洪流退却，满目疮痍，徒留暴雨砸向大地的声音。

四人走近，看到一道踉踉跄跄的身影，停在孤儿院门外那朵盛开的血色鲜花跟前。

“噗通！”

他跪了下去，身子止不住的发颤。

“桃，桃子……桃子……”

“啊……啊……啊！！！”

“啊！！！”

……

“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

……

“欢迎收看青城午间新闻，昨夜本市出现短时强降雨，局部地区因排水系统承压不足，引发路段积水，未造成人员伤亡。相关部门迅速启动应急响应，抢排积水，疏导交通……”

翌日中午，医院。

消毒水气味重，电视机蓝光在季宁脸上投下冰冷的面具。

被褥下的手无意识地一次又一次攥紧床单，任凭医用胶布在手背勒出深痕。

除了他屋内没有别人，不过一门之隔，却有压低的啜泣。

“流窜杀人犯？”

陈野看了一眼严超等人：“你们是怎么做事的？居然让这种危险人物接近孤儿院？苏桃和秦大爷……操！”

“我们一直在追查，但是……”祝瑶眼眶红红的，她想解释些什么，可心中却升起一片无力感：“对不起，是我们失职，对不起。”

“当然是你们失职！”陈野情绪崩溃：“你们知道苏桃的身世吗？你们知道她为了红太阳付出了多少吗！你们不知道！你们只会在出事后说对不起！”

“有用吗！你们告诉我，一句对不起有用吗！！！”

“陈野。”钟晴拽了拽陈野的袖子。

陈野跟苏桃的关系虽然没那么好，但因为季宁，他知道苏桃是个什么样的人，也知道苏桃在季宁心里的份量。

可是，人死不能复生。

说再多也是徒劳无功。

“我去看看他。”陈野说道。

“我去吧。”钟晴开口，憔悴的脸色明显刚哭过。

陈野摇头：“你晚点再进去，有些话当着你们女生的面，说不出口。”

“……”钟晴没多坚持，只是点点下巴，少见的乖巧：“我知道了。”

“吱嘎。”

陈野推门走进：“鸡哥，怎么样，没事吧？”

季宁像是一个没了魂的人，忽然被陈野叫了回来。

他一次又一次想要说服自己，昨晚的一切都是假的。

但陈野，钟晴，还有严超那些人的出现，无疑都在证明，所有事情是真的……

他麻木回头，张开发白皲裂的嘴唇：“陈野……”

“嗯，哥们在呢，搞点啤酒？”

“桃子死了……”

“……”

“她死了……”

“我知道，可……”

“她说……”

季宁在问陈野，又好像是问自己，又似乎在问永远也无法回应自己的苏桃。

“她说我跟她一样，我们这种没有家人的人，因该为自己活，这话明明是她说的，为什么她自己却做不到？她为什么就不能，自私点……”

陈野走近，伸手捏了捏季宁的肩膀：“谁说你们没有家人了，我就是你的家人。”

“而且……你和那些孩子，就是她的家人。”

季宁瞳孔狠狠缩了下。

陈野：“兄弟，别忍着……”

季宁用力深吸了口气，身子微微发颤。

白色的被子上，暗色的花无声地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