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打掉,就永远失去做母亲的资格——(2/2)
江启翰的鞋在瓷砖地面划出刺耳的摩擦声,整个人几乎是扑到长椅前。
他死死盯着苏轻轻毫无血色的脸,青白的指节狠狠扣住江逸尘的肩膀,西装袖口被拽得皱成一团:“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江逸尘垂眸递出那张边缘发皱的检查单,纸张上还留着苏轻轻方才攥出的月牙形指痕?
他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每吐出一个字都带着令人窒息的沉重。
随着医生那些残酷的诊断被复述,朱诗韵猛地捂住嘴,睫毛剧烈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踉跄着向前半步,颤抖的手悬在苏轻轻头顶,终究不敢落下。
江启翰死死捏着报告单,纸张在他掌心发出细碎的脆响,镜片后的目光掠过苏轻轻掌心凝固的血痂,突然别开脸,喉结上下滚动,许久才憋出一声压抑的叹息。
……
朱诗韵膝盖重重磕在坚硬的瓷砖地面,全然不觉疼痛。
她颤抖着伸出手,又在触及苏轻轻发梢时猛地顿住,指尖悬在半空轻轻发抖。
望着女孩布满泪痕的苍白面容,她喉间像是塞着团浸了水的棉花,声音破碎得不成字句:\"才这么点年纪......怎么就......\"
酸涩的泪终于滚落脸颊,滴在苏青青身下,洇开深色的痕迹,\"老天爷怎么能......这么狠啊......\"
苏轻轻蜷缩成更小的一团,下颌几乎要嵌进锁骨。
她死死咬住下唇,咸腥的血珠顺着嘴角蜿蜒而下,在衣襟晕开暗红的花。\"保还是打......保还是打......\"
这四个字在她脑海里疯狂循环,如同失控的老式胶片,尖锐的疼痛从太阳穴炸开,震得耳膜生疼。
冰凉的瓷砖寒意顺着脊椎攀爬,她将脸深深埋进臂弯,指甲深深掐进皮肉,仿佛这样就能把撕裂般的痛苦掐碎在掌心。
打掉,就永远失去做母亲的资格——这个念头像毒蛇般缠住心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的钝痛。
泪水悄无声息地砸在衣摆,洇出深色的水痕,她的身体不受控地颤抖着,像暴风雨中摇摇欲坠的枯叶,在众人焦灼的目光里,无声地溺毙在绝望的深渊。
苏凝霜指尖触到苏轻轻后颈传来的寒意,喉间泛起铁锈般的涩意。
她用整个身体圈住颤抖的堂妹,掌心一下又一下摩挲着那单薄的脊背,像试图焐热一块浸在冰水里的碎玉。
走廊顶灯在她们头顶投下惨白光晕,消毒水气味裹着远处的哭喊声,将回忆搅得支离破碎。
当年江诗涵九姐妹睁着湿漉漉的眼睛追问\"爸爸在哪里\"时,自己还能把真相碾碎了咽进肚子里,至少知道该用怎样的谎言搪塞。
可此刻苏青青腹中的小生命,连血脉根源都是团散不开的迷雾。
\"等孩子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