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衙役(2/2)
刀疤脸掏出铜牌晃了晃:“县衙办案!晏陌迟牵扯连环盗案,跟我们走一趟!”
“万福县衙?”余巧巧往前迈了半步。她记得县衙的差役多是本地人,眼前这几个却面生得很,尤其那个刀疤脸,右手虎口还有层厚茧子。
“退后!”两把钢刀同时出鞘,刀刃映着雪光晃人眼。康婶扶着门框直哆嗦:“晌午来的官爷还客客气气的,怎么突然就动刀“
“少废话!”刀疤脸啐了口唾沫,“再拦着连你们一块锁!”
这时东屋帘子一挑,晏陌迟披着件灰鼠皮大氅走出来。他站到余巧巧身前,雪花落在那张白玉似的脸上:“既是寻我,莫为难妇孺。”
刀疤脸眯着眼打量他:“你就是那个流放来的书生?”
晏陌迟没应声,径自往院门走。刀疤脸突然暴喝:“给老子站住!”钢刀“唰“地横在他颈侧,刀刃压出一道红印。
旁边黑脸衙役赶紧拽他袖子:“头儿,正事要紧。”刀疤脸喘着粗气收刀入鞘,朝雪地里啐了口:“小白脸装什么清高!”
余巧巧指甲掐进掌心,看着晏陌迟被推搡着往外走。雪地上那串脚印转眼就被新雪盖住,只余衙役们骂骂咧咧的声音飘在风里。
“造孽哟“康婶抹着眼泪要去关门,却发现门槛外落着个东西。捡起来看是把铜钥匙,还带着体温——正是晏陌迟方才站的位置。
风雪更急了。
雪粒子扑簌簌砸在窗纸上,余巧巧甩开康婶的手追到院门口。
四个衙役腰刀在暮色里泛着冷光,押着晏陌迟的麻绳在雪地上拖出深痕。
“官爷且慢。”她横臂拦住门框,“便是秋后问斩的囚犯,也该容家人道个别。”指甲掐进掌心,面上却笑得温软,“莫不是刑部新规改了?”
领头的络腮胡拇指顶开刀鞘半寸,晏陌迟忽然侧身挡住刀光:“巧巧。”
余巧巧踮脚环住他脖颈,冻红的鼻尖蹭过他耳垂:“腰牌是仿的,他们虎口有茧——是军伍出身。”
“看见刀柄缠的红绳了么?”晏陌迟低头替她拢紧大氅,“北疆斥候惯用的结绳法。”温热气息拂过她冻僵的耳廓,“灶房柴堆第三层。”
衙役拽动铁链时,余巧巧踉跄跌进雪堆。康婶要来扶,却见她攥着满把雪沫子笑:“回屋吃饭。”
灶上腊肉焖饭还冒着热气,元宝咬着木勺眼泪吧嗒:“晏先生说要教我背《千字文》。”
“食盒里有腌萝卜。”余巧巧扒完第二碗饭,竹筷“啪“地扣在碗沿,“康婶,拿五个窝头。”
老郎中颤巍巍递来药囊:“追风散,遇险时撒。”
“用不上。”余巧巧系紧鹿皮靴绑带,“您留着防耗子。”她将冷窝头塞进包袱,忽然摸到夹层的硬物——是晏陌迟常把玩的青铜司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