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2)
霍齐霄听到宝贝女儿的话脸上挂不住,语气霎时威严:
“放肆,跪下!”
霍念晗看着爹爹少见的对着她发了脾气,倒也不再找死,乖巧的往地上“噗通”一跪,接着半坐在腿上语气淡淡的低着头对着司南丞说:
“王爷大人有大量,还请别和小女子计较,免得失了身份。”
说完抬眸瞥了眼那双眸子的主人,身形高大宽肩窄腰,薄薄的唇此刻正带着浅浅的弧度像是戏谑般笑看着地上跪的不情不愿的她。
简直耻辱!
自作孽不可活!
腹诽间听到这人对着爹爹说:
“早听闻大将军的爱女不同寻常,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既然霍大小姐想留在这里便由她去吧。”
爹爹临走前看了她一眼,嗯,有点凶。
乾安王临走前也看了她一眼,嗯,你幸灾乐祸什么啊?
数日后早朝,礼部尚书曹轶绱参奏:
镇国大将军爱女岁已及笄,而皇上膝下子嗣单薄,后宫虽盛却仅皇后膝下出一子,谏言皇上纳镇国大将军霍齐霄之女霍念晗入宫为妃,为皇家开枝散叶。
霍齐霄当堂与曹轶绱起了争执。
早朝下,永安帝司南统留乾安王司南丞,大将军霍齐霄,丞相周柏疏,礼部尚书曹轶绱在大殿内商议。
霍齐霄皱眉,眼见着身侧官员各怀心思的鱼贯而出,他心里清楚,念晗除去嫁至皇家确实再无更好的出路,永安帝不可能看着自己佣兵一方,还让自己的女儿嫁得朝中显贵人家。
只是这曹轶绱与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今日突然提及此事,必然是有人暗中指点,此人心机虽深沉但为官正直,平日里并无拉帮结派,这么想来能使唤得动他的便只有....
带着满心失望和凄凉,霍齐霄沉沉开口:
“陛下,老臣之女自幼不受管束性格顽劣,嫁入皇家恐会给皇家抹黑,还请陛下三思。”
堂中几人皆暗自失笑,大将军自爱妻亡故后对此女疼爱有加,以至于虽世人皆知这女子刁蛮任性,大将军也不舍得管束,依旧由着她的性子去长。
龙椅上的永安帝收住笑,目光投向参奏的曹轶绱:
“曹爱卿以为如何?”
这曹轶绱实是正直,听到皇上有问他便耿直的回答:
“启禀皇上,微臣认为这性子顽劣行为欠缺皆可调、教,只是大将军明里暗里拒绝嫁女儿进宫不知是否有其他难言之隐。”
霍齐霄被曹轶绱一句话说了没了声,心里万般不舍把女儿送进深宫大院,自此绝了她的自由天真。
更何况若皇上正值壮年,嫁了也就嫁了,只是让自己那刚十五的女儿嫁给这将知天命的老皇上,心里那股不舍终是压不下去。
正发愁该如何开口婉拒时,一旁从不论政的乾安王说话了:
“皇兄,还请容臣弟说句话。”
永安帝看向比自己小了二十多岁的弟弟,一边好奇从不参与朝堂论辩的他为何今日突然开了口,一边抬手示意司南丞开口。
司南丞倒也不客气:
“皇兄可知霍将军之女顽劣具体是怎个顽劣法?”
顿了顿扫了眼霍齐霄期待的目光,接着回头笑着看向了龙椅上的男人:
“这女子不同寻常人家整日四书五经琴棋书画的温婉小姐,她每日刀枪棍棒不离身,最擅使一条马鞭,她的兄长少年将军霍定疆在她面前却比小弟还不如,这样的女子娶进宫怕是整个皇宫都不得安宁。”
看着朝堂中各怀心思的几人,司南丞清了清嗓子唇角含笑接着开口:
“哦,对,曹尚书说可以带回来慢慢教?”
说完看向一脸正气的曹轶绱,后者在听到乾安王点到他时半转过身推手作揖:
“正是,老臣以为没有谁是生来便懂得礼义廉耻孝悌忠信,都是经过后天教导才得以礼立人,以才傍身立足世间,因此臣以为将军府的大小姐也是可以慢慢教化的。”
司南丞笑着听完曹轶绱义正言辞的发言,抚掌叹道:
“尚书言之有礼,本王受教,只是若尚书大人想要教化的对象言学礼而色变,论诗书则自戕又该作何处置?难不成要让外人说我堂堂乌祗国为绵延后嗣硬生生逼死于国有功于家有业的将军之女吗?”
虽依旧唇角含笑一副浪荡眉眼,但其话语掷地有声,之后再无人言其他。
静默许久司南丞笑了笑,对上龙椅上心思深沉的永安帝,语气颇为随意的开口:
“皇兄,臣弟前几日奉命巡查校场时无意中见了霍将军之女一面,只看她那时的模样,臣弟私以为其德行并不足以得入后宫,不知丞相意下如何?”
丞相周柏疏之女周瑾璎乃当朝皇后,这一问抛给他着实让他难以回答。
若以赞同回之,其女地位是否会受到影响暂且不谈,单是霍齐霄之女进宫后霍齐霄不仅拥兵一方,后宫也有了附应之人,那前朝之事便更难说了。
但若以反对言,当朝皇上疑心甚重,不知在心里又会给他贯上一个什么名头。
这样想着他推手躬身,对着永安帝言辞诚恳的说:
“臣以为凡我乌祗子民皆有为国家效力之责。于理,大将军为国征战多年,其女入宫也算莫大荣耀,但于情而言,大将军之女确实名声在外,贸然召其入后宫只怕招致后患。”
说完起身看了看永安帝脸色,见其神色如常才接着说道:
“不若此事先放一放,待知晓大将军之女是否真如外界所言....顽劣不堪,再做结论不迟。”
司南丞听完丞相的话,心里暗叹一句:“老狐狸,果然懂我”,接着满意的低下头。
此事在双方意见不和中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