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2/2）
父子俩说着孙总，“他最后喝多了，直接搂着我叫齐老弟！我一想，嗨！这辈分不对呀，赶紧叔叔长叔叔短叫着。人还不高兴了，说我看不起他，非拉着我叫他老哥……”
齐高远在电话那头大笑：“他就是那样的人。”
父子俩人说笑了一会，齐瑾聿沉默了，片刻后问道：“爸，我该怎么办啊。”
像是抱怨又像是诉说：“没有一家人愿意投资，人就是白给我几十万，都不愿意投资高科。爸，高科就那样差吗？”
“哪里的话。”齐高远柔声安慰着儿子：“遇到一点点挫折就丧气了？年龄越大越回去了啊。你记不记得十几岁，就是高考完了那一年暑假，为了推销那个彩电芯片，背着三十多斤重的设备跑了多少天？那时候你可是一句丧气话都不会说的啊。”
齐瑾聿一笑：“不一样的，那时候我不怕的。”
“现在就怕了？”齐高远的笑意通过电话线都能听到。
“现在啊，”齐瑾聿叹口气，“现在是不敢失败啊，后面那么多人等着我吃饭呢。于聪捷最近每每对我欲言又止，我知道，这次再不成功，他估计要走了。樊子旭呢，等着我要回来的钱补发工资给孩子买奶粉呢，张东啊，我更是不敢亏欠。三十多个员工啊，有人从高科还没有正式成立的时候就跟着我干，现在说开就开了，想起来都觉得心里不舒服啊！爸，这次，这次我要是还失败了，真的没有翻身再起的可能了呀。”
儿子的忧愁，齐高远却好似一点都没有感同身受似的，还是笑笑，甚至笑声越来越大，儿子的窘迫似乎让他格外高兴似的。
“爸！”齐瑾聿有些急了，喊道。
“好好好，”齐高远停了笑，语气很温和：“我笑啊，是因为我高兴。高兴你终于懂得什么是责任，什么是承担了。这很不错！不是坏事，儿子！这些东西，经历了，你自然就懂了。需不需要爸爸给你建议？”
自然需要啊！
“找投资呢，自然需要找实力好的，这个没错。”齐高远慢慢引导着儿子，“可是呢，投资这事，就像是嫁娶，它讲究个缘分，缘分怎么来呢？不能坐等着，你得去找。怎么找？先找志同道合的，志同道合、有共同语言了，才能沟通交流，才有可能发展成爱情，缔结为婚姻，才能幸福。”
齐瑾聿笑了。
齐高远继续笑道：“别笑，你爸爸现给你说的可是大实话！你呢，找的这几家，你看，一个做汽车的，一家呢，做零售，做钢铁，有一家是科技公司，可是呢，他自己都朝不保夕了，自然顾不上你了。还有一家国企！这家企业它自己的产权都不明晰，你进去，还不是踩进泥潭里了！”
齐瑾聿自然知道他找的这几家企业的问题，可是，这些都是他现阶段能接触到的最好的资源了，也只能是这样的，就这还是靠他爸爸的人脉关系呢。
“别急啊，听我说完。”齐高远显然对于儿子的公司心里已经盘算过了。
“你们互联网这行啊，确实是新兴产业，说实在的，以国内现有的投资环境来说，互联网还排不上号。我建议你呀，去找找风投、外资，他们对互联网的见解比国内要深入一些。”
“这个我自然知道，可是……”
“我知道，这方面的人，我这边也有，这样，你先和我那天说的那个程其非谈谈，他虽然做的是传统行业，但是对金融以及资本运作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这几年在香港和美国，投资了不少的互联网板块的股票。你们聊聊，如果合适，不管成不成，思想碰撞下，说不准会带来新的思路呢。”
齐瑾聿点头答应着，这次来北京就是为了这个程其非。
可是，不知道为何，心里突然涌出一种说不出的烦躁感，“嗯，谢谢爸爸。”
齐高远一笑：“父子之间谢什么。哦，我这边来人了，先挂了。你在北京注意身体啊，别太累着了，有什么困难给我说。”
“哦，好的。那爸你先忙。我挂了啊。”
挂了电话，齐瑾聿手擦兜里，靠在电话亭里，实在有些累了。
他明白现在的矛盾的心理，一方面，他觉得，自己算上“梦里”多出的三十年记忆，一个小小的公司，搞得他左支右绌，一脑袋的官司，实在有些挫败感，而且还需要求助于父亲。
虽说是他主动的，可是，现在爸爸一插手，而且以这样隐隐强势的姿态插手，让他心里觉得有些不舒服。
明明在他面前，那样难的事情，爸爸却这样云淡风轻地为他解决了。
想到这两天拜访的人，都是靠着父亲的关系网才能见到，而且人家也多是看在他是齐高远儿子的面子上，才见他，听他说一大堆在对方看来莫名其妙的空话，如果他的爸爸不是齐高远，他不姓齐，他就不相信，那些人会以这样亲切的态度对他！
他已经不受这种气好多年了，那三十年，自从他升任一方主政的位置后，大家都会冲着父亲说，这是齐瑾聿的父亲，而不是现在，介绍他，“这是齐高远的儿子”！
心里又是一阵气闷，长长叹口气。
还是找了一家书店，花了五毛钱给玉成发了份传真，问爸爸要了份更为详尽的资料。
程其非，齐瑾聿看着传真过来的名字，突然觉得有些熟悉，在哪儿听过呢？摇摇头，不是的，好像在梦里听谁提起过这个名字。
齐瑾聿注视着程其非名字下那一长串的头衔和公司职务，这人，真的靠谱吗？
指尖挑过“某某全球理事会唯一中国成员、泰山商会主席、香港其非投资总裁……”怎么感觉这位程先生有点浮夸啊。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的地名都是代称之类的，后来想了想没有必要，全部恢复到现实名称。如果以后需要修改，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