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2/2）

不过，他应该是和他父母在一起吧？沈宁欢在脑海里搜寻了许久，林姓的，和佑王沾亲带故的，京中似乎并没有这样的大户人家呀？

“但是有汤圆。”林亦若不经意淡淡道，“你不记得了？”

经他一提醒，沈宁欢想起来了，她对那只猫还真有点心心念念。

“你不是说带出来给我看的……”

“嗯，我记着的。”林亦神色很正经，不动声色地约定下次的见面，“许是在家里待久了，它最近有些懒怠。”

“当然，我家奶黄包也懒，但偶尔还是要带它出门才好。”沈宁欢一提到猫立刻认真了。

林亦微微颔首，放轻声音问：“不如初七吧？那天我有半日的休沐，可以带它出来逛逛，顺便带它和你见面。”

初七，也就是大大后天。沈宁欢默默想，他在王府分明就是顶了个闲差，还谈什么休沐日……不过那天她也没什么事，倒是没问题。

“那要去比较僻静的地方，猫咪胆子小。”沈宁欢垂着眼喃喃念道，“我看你这人挺大意的，记得看好它，溜了可就找不回来了。”

叮嘱的语气很温柔，轻得像羽毛似的。林亦心底一阵柔软，半晌，郑重答应道：“好，都听你的。”

螃蟹爬不动了，停在她小拇指边，沈宁欢怕它被午后的烈阳晒熟，送它回小溪里。

“不如就在这座桥对面的寸夕亭如何？”那人忽然问。

沈宁欢闻言，往木樨桥对面的小岛看了一眼，寸夕亭在苍苍翠微中隐约露出一角飞檐。那里假山环绕，古木参天，确实挺安静的。

“嗯。”

她随意答应着，手里把玩着那对方章，心里的小情绪又来了：“还有一枚闲章，你今天也得帮我刻了。”

“遵命。”林亦点头，像只老实又规矩的兔子。

给他章子的时候，沈宁欢不经意碰到了他指尖。她讷讷把手缩进袖子里，又回想一遍刚才他手的温度。

“宁欢，想刻什么？”

“啊？”沈宁欢坐直身子，脚不自觉地踢了踢裙摆，不大利索道，“还没想好……”

“什么都可以。”他耐心为她解释，“你喜欢的字，词，都行。”

沈宁欢凝视着眼前潺潺流水，陷入了沉思。

“或者——”

她忽然转回头来，一眨不眨望着他，认真问：“只能刻字么，画行不行？比如叶子，云？”

林亦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失笑道：“当然。”

沈宁欢抬手指了指小溪：“那我要刚才那只螃蟹。”

……

林亦手中的印石差点儿掉地上，马上又正色，一本正经点点头，严肃道：“这是个不错的想法。”

对于林亦画画儿，沈宁欢是完全放心的，桃花画得那么好，螃蟹一定也不在话下。刻刀划出刷刷的声响，时间又变得漫然安静。沈宁欢在一旁静静看着，他的侧脸被斜晖渡上柔和的光晕，因为专注的缘故显得格外好看。

“宁欢，奶黄包是姑娘还是公子？”林亦目光微动，若无其事开口问。

“是个调皮的臭小子。”

“……”

篆刻的沙沙声停了停，沈宁欢见他面色微微一滞。

“怎么了？”她不解。

“没事，他们以后做朋友也是可以的。”林亦冷静道。

沈宁欢：“……”

螃蟹没一会儿功夫也刻好了。谁知那人又朝她摊开手，若无其事问：“试试看？”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你又来？”沈宁欢夺过章子，赶紧后退了几步。

他眉眼轻扬：“你的名字不能留给我，螃蟹总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