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 關（2/2）

“由Moon當嚮導最好不過了，藍先生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問她。”馮老師熱心的說。

對於充當今天演講來賓的嚮導，Moon雖然並不熱衷，但，可以在四月天到戶外曬曬太陽，吹吹風，對她來說也沒什麼不好。

尤其別人在教室裡上課，她卻可以大喇喇的在校園裡亂逛，對於這種可遇不可求的待遇，她還是亂開心的。

校園裡如茵的草地往視野盡頭一路迤邐而去，末端的樹林是一株株挺立的青楓，樹梢端頂的嫩綠已漸漸轉成濃綠，把開闊的天襯托的更高更藍。

一陣風吹過，掀動Moon的一頭短髮，她甩甩頭，繼續“吱吱喳喳”的為訪客介紹她斷斷續續、前前後後生活了將近五年的住宿學校。

林杉靜靜聽著他今天的專屬嚮導隨心所欲的自由發揮，就像她的一頭金黃短髮在風的吹拂下隨處翻飛，雖然不講章法，卻像是為了附和周遭的春天而熱烈竄出頭的新生命。

青春洋溢，一派天真！

“妳沒看過我的作品對吧？”林杉趁她的解說告一段落，隨便找了個話題。

“沒看過，但聽過。”她眼睛裡閃爍著惡作劇的光彩。“別忘了，剛剛您——你才為我們朗讀過你的作品喏。”她看對方實在沒比自己大多少，臨時決定不用尊稱。

“妳們住校生也可以外宿嗎？”林杉摘掉眼鏡，露出狐疑的眼光。“剛才聽妳老師說妳回家幫忙割稻？”

哇，又濃又密的睫毛，比我的還長呢。Moon低聲竊笑，眉梢一揚，用嘲諷的語調慢吞吞的說：

“別傻了，住宿學校又不等於監牢，自然可以隨時進出囉。”

她彎腰撿起一根枯枝，拿在手上亂揮。

不告訴我割稻的事？林杉把眼鏡塞進上衣口袋，意有所指的笑著說：“以後最好早點出門上學。”他似有意無意地掃了一眼，正好對上Moon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他朝她微微一點頭：

“妳們學校沒有後門可以偷溜進來嗎？”

“你昨晚住在別館的哪一間房？”Moon像刺蝟一樣全身豎起了利刺，想起早上裙子被一陣怪風吹得亂飛的糗事，“哎呦”叫了一聲。

林杉像是呼應她，也叫了一聲“哎呦”。

Moon頓時緊張的望著他。

她還想知道他當時有沒有戴眼鏡？

“哎呦，我忘了房號。”他拍一下額頭，有點懊惱。“怎麼辦？很重要嗎？”

“還好你不寫偵探小說。”Moon吁了口氣，但下一秒就歪著頭看他，“你的作品裡沒這個分類，對吧？”

“之前沒有，不過從今天以後就很難說嘍，”他偏著頭，雙眼眨也不眨地看著她，“我很想探究一下鐮刀的割傷，和牆面造成的擦傷到底有什麼不同？”

“或許你該先問問，現在還有人用鐮刀嗎？”大作家沒露出微笑，但她感覺他心底在偷笑。她挑釁的說：

“你還應該先弄清楚我家到底種不種稻？”

“妳也注意到我說的是妳？”

“你一直盯著人家看，再遲鈍的人也注意到了。”Moon沒好氣的說，“還好，我還算是個小女生，要不然，你的嫌疑可大了。”

“妳自認為還是個小女生？”林杉望著青楓的樹梢，氣定神閒的說。

“你認為不像嗎？”

“嗯，的確不像。”林杉搖搖頭，接著又點點頭。“從外表上看，不像。但心智上，也許像。”

Moon一踩腳，逕直往圍牆邊走去。

“我猜，”她突然轉身直面訪客，“以你的心智......你應該不會翻牆。”

“妳要示範給我看嗎？”林杉有些驚喜，隨後又笑了笑。“那倒不用，我一大清早就已經見識過了。”他看Moon沒啥反應。“難不成妳要我翻牆給妳看？”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Moon朝他勾了勾食指，沒想到他聽話的靠了過來，Moon敏感地往後跳開，清了清嗓子：

“我們合作翻牆？”

“唔？”林杉奇怪的看她。

“後面這道牆太高了，憑我一個人翻不上去。”Moon眉梢一挑，“你當墊背，借我使一下力，這樣我就能翻出牆外了。”

林杉頓了頓，露齒微笑。

“現在是上課時間，妳想逃學？”

“逃學？虧你還是個大作家，不能用點更具想像力的文字嗎？”

“呃，”林杉被她噎了下，隨即嘴角一彎。“我幫忙妳回家割稻，”他說著自己都覺得好笑，“我怎麼向妳的師長交代？”

這需要交代嗎？Moon挑著眉毛看他，“根據剛才我對你的書面了解，”她抬頭看天，故意想了一下：

“不受既有禮教束縛，形容的是你，沒錯吧？”她伸手往前一指：

“這道牆就是對你受不受禮教束縛的最大考驗！”

哇，好大的考驗！林杉掀了掀眉，很認真的注視了她一會，慎重的說：“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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