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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黄河大水,多少百姓吃不上饭,我们不能这样的,传出去名声多不好听。”
“没事,咱们有钱。”
“不行!”宋朝唯义正言辞,正义凛然。
“你想吃了吗?”皇帝偷偷瞟了一眼女儿,装腔作势的继续问。
宋朝唯轻咳了一句,着心为自己找了个台阶:“为了黎民百姓,吃吧。”
皇帝憋着笑,两撇小胡子被风吹的一颤一颤的,却不揭穿女儿,顺着她的话说:“是啊,咱们若那样奢侈,让朝臣们学去了可不好。”
宋朝唯深以为然,没觉得自己说得有错。在膳食上了以后,便开始同奶汁鱼片做斗争。大病初愈吃不得辛辣重口,加之苦中作乐,日子久了便在清甜之中选出了好几样最爱,这日放在桌上的,无一不是她最爱的菜式。这顿膳用得十分尽兴,吃完了便懒洋洋坐在躺椅上晒太阳。
泰安殿有一把躺椅,金丝楠木雕刻而成,精妙绝伦,坐在上面还能自然而然的微微摇晃,春秋冬时上面垫着厚厚的白狐毛,柔软而温暖,夏日便换成白玉雪蝉丝织成的小垫子,冰凉又舒适。同气势宏伟、皇权象征的泰安殿不太搭。年幼时皇帝朝政繁忙,怕小姑娘到处乱走乱闯,便将她随身带在身边。只是泰安殿无趣得很,连个床榻都没有,小姑娘坐不住,凳子太硬了又睡不着,皇帝便在屏风后放了这样一把小椅子,以供宋朝唯闲时歇息,又可与他寸步不离。宋朝唯喜欢得很,数十年如一日的喜欢,后来去了关雎宫还心心念念要带过去,皇帝心机深沉的拒绝了,毕竟留住了小椅子就留住了小姑娘的心。就同后妃想要用什么东西吸引皇帝留住皇帝一样,皇帝就用这个同各色新奇菜式来吸引留住小姑娘。
皇帝手里拿了一盏温茶,放到了宋朝唯的手里,即便不喝也能拿着暖手。他坐到了宋朝唯身侧的椅子上,面前是泰安殿青石板的小路,邻侧的梧桐在春日翠绿而颇富生机,最高的细细树枝上仿佛还立了一只离群的喜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没有成乐调,也不算太过吵闹。
“闹闹,明日我们启程去广安寺好不好?”皇帝忽开口道。
“嗯?”宋朝唯有些儿疑惑,“今年怎么去的这样早?”
广安寺算得上大周国寺,十五年前皇后逝去之时,皇帝令广安寺诸僧在宫内念了八十一日的佛经,已渡魂灵。又特意将皇后牌位供奉在广安寺,香火云绕。之后雷打不动,每逢皇后忌日,皇帝就会带着她去广安寺一日。只是如今距皇后忌日还有半月有余,去得的确有些早了。
“昨日梦见你母后了,说是好些年没见你哥哥了,十分想念。这才想起,的确是许多年没见了。”皇帝温睦笑着,伸手揉了揉宋朝唯的发,和煦道,“所以今年早些去,免得让你母后久等。”
宋朝唯本就没什么意见。她虽然自幼被皇帝养大,然而血脉相连,加上皇帝总是在她面前提及皇后,她对于皇后也自然有一份情在。太子出生后就送去了佛寺,这些年都是她和皇帝两个人一块儿去广安寺,皇后的确是没有见过太子。如今太子归宫,托梦与皇帝说要见上一面,也是人之常情。
她的父皇母后琴瑟调和,相濡以沫。母后出身高贵,初入东宫便是太子妃,太子登基之后再是皇后,虽难有孕,皇帝同太后却从未苛责。宋朝唯记着太后说起母后时,也是满心的爱怜。而太建十七年,皇后平安生下了她同太子,身体康健并无任何的疾病。鸾凤和鸣,儿女双全,日子本该如锦似火。皇后却忽然逝去。
皇后猝然长逝的前一日还同她的母亲,蒋国公夫人在殿中相谈甚欢。宋朝唯翻阅过内宫起居录,的的确确是没有任何的疾病,没有任何的不妥。
这是她心底的疑惑。逝因写的是因病,可到底是不是病,她心知肚明。
皇后到底是怎样去世的。
若是因为后宫纷争,皇帝不可能将宫中嫔妃留到如今。
若是当真是因病,可上一刻还言笑晏晏,下一刻就因病去世,且太医院连个诊断的方子都没有,骗得过天下人,骗不过宋朝唯。
那便有可能是自裁了,可是皇后是万人羡艳的模样,又有一双才来世不久的儿女,夫婿和睦,怎么可能自裁,实在是无稽之谈。
她脑中忽一闪而过一个念头,唇不由得启。
“父皇……”
“嗯?怎么了。”皇帝侧头看着正睁着一双眼望向他的小姑娘,似是恍然回过神来。
宋朝唯一直定眼看着坐在身侧的皇帝。皇帝说完那些话后,眼只是望着那一棵梧桐,目光缠蜷而意味不明。总归宋朝唯没有看懂,她只是把憋在心里的话,差点儿说出口的话又收了回去。皇后去世,最伤心的不会是还在襁褓之中不识七情的她与太子,也不会是蒋国公同蒋国公夫人,该是夫妻二十年,同床共枕的皇帝。
“无事,喊一喊。”宋朝唯抿着唇儿笑了笑。
皇帝没有多说,只是伸出手去扶她,温和道:“走吧,太阳落山了。”
“好。”宋朝唯放下了茶盏,就着他的手挺直了腰。小椅子一晃一晃的,她却站得很稳。
皇帝的手温柔如昨,一如年少时扶着她教她走路的那双手。
宋朝唯颤了颤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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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父对于女婿的要求:年纪适合门当户对父母双亡不强势要有高雅的兴趣等等
舒参政符合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