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工作(补全)(2/2)
武强却偷偷瞄了林瑜一眼,心道:这是文哥哪里的金屋藏娇,连脸都舍不得给别人看,看眉眼似乎挺俊的,不知道面巾摘下来会怎么样。
林瑜却想歪了,以为唐知文并不信任武强,便特意观察了他片刻,多留了个心眼。她找武强要了份纸笔,把要点写下来,叮嘱了他几句,然后便跟着唐知文一起躲到了身后的耳房里。
没过一会儿,小院子进来一个人,他看起来三十多岁,中等身材,微胖,穿着一身过于紧巴的长衫,背却是佝偻着,步履十分蹒跚。
他一进门便瘫软的坐在椅子上,低声□□道:“快快小武,帮我把衣服解开。”
武强连忙扶着他坐下,快速解开何顺其的长袍。长袍一揭开,露出他裹着一圈圈纱布的身躯。纱布已经被血洇红了一片。
武强手忙脚乱的帮忙解开纱布,急道:“过了这么几天了,何先生,您这伤怎么更加严重了?”
何顺其摆手道:“我接到你的消息就匆忙赶过来了,走的急了些,后背的伤口裂开了,不要紧,你再给我换一边纱布就好。”
武强应了一声,匆忙从旁边的厢房端来一盆水,并一包纱布和剪刀,手脚麻利的给何顺其换药,一边揭开那红彤彤的纱布,一边道:“何先生,您忍着点。”
他猛地一抬手,纱布便从几近溃烂的皮肉上撕了下来。何顺其闷哼了一声,强忍着没有大叫。一只手却已经握紧了拳头,指甲把手心掐出了半月形的痕迹。
从唐知文和林瑜的方向,正好能看见何顺其红彤彤的后背。林瑜没料到他们第一件事不是聊天而是换药,蓦的闭上了眼睛,挽住了唐知文的胳膊。
唐知文这才想起,她似乎是有点晕血的,便伸手温柔的揽住林瑜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道:“没事,这个别看。”
林瑜靠在唐知文的怀里等了一会,听到外面药已经似乎换好了,武强点燃了换下来的纱布,放到铜盆里,拿到院子里烧掉。等她再睁眼去看时,何顺其已经穿好了衣衫,靠在座椅上休息。
他用虚弱的声音道:“我一看到你的记号就匆匆赶过来了。现在组织上是个什么情况?你可有消息?”
武强忆起了林瑜的嘱咐,顺手给何顺其倒了杯茶,然后从条几下面的抽屉里掏出一盒药放在桌上,“何先生,你先喝点水,你后背的伤快要化脓了。这是一盒消炎药,你先吃着。”
何顺其慨叹了一声,后背的伤隐隐作痛,他没有理会那盒药,单刀直入的问:“小武,你就告诉我吧,到底上海发生了什么?”
武强沉默片刻,沉痛道:“何先生,你刚逃出来,不知道情况。几个月以前,因为上海中央局书记李竹笙和联络员秦付云和的叛变,组织上损失惨重。我的这条线上,能联系到的,除了我和你,也只有寥寥四五个人了。”
何顺其抓住他的胳膊,急着道:“那警察局的钱文凯警员?”
武强道:“上海警察局一共4个人,全部暴露了。目前生死未卜。”
何顺其呆愣愣的看了他半晌,突然泪如泉涌。“是我……是我对不起他。如果不是为了提醒我逃跑,他也不会……”
“节哀……”
何顺其沉默了片刻,用袖子擦了擦眼泪,问道:“你可知道方鸣在哪里,他是不是顺利转移了?”
武强道:“我不知道方鸣先生的下落,听说是逃走了。”
“逃走了好……逃走了就好……”何顺其喃喃说了几句,突然问:“对了,你今日找我来是要做什么?”
武强站了起来,好让自己不挡住身后耳房里林瑜和唐知文的视线,然后关上了堂屋的门,低声道:“何先生,赣皖革命区”需要一批药,我们在这边已经联络好了,需要有一个人运送过去。何先生,我们想把这件事交给你,顺便安排您从上海转移到江西。”
何顺其惊道:“这个时候还能联系到一批药?哪里来的?”
“前些日子,中央派来的文先生联系到了我,药是他准备的。”
“文先生?此前倒不曾听说过。”
“是几个月前才加入我党的,他潜伏的比较深,所以暂时不会有危险。”
何顺其这才点点头问:“这个任务交给我,我保证完成。什么时候出发?”
武强故意道:“过几日便是满月了,满月那天走。”
“满月?”何顺其诧异道:“前几日我逃出来的时候就是满月,过几日难道不是新月?”
“哦哦对的对哦,是新月,我说错了。”他一边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一边不经意的瞟了一眼身后的耳房。问道:“过几日就要离开上海了,何先生要不要先收拾收拾?”
何顺其道:“还收拾什么呀?我的东西家什早就被他们抄走了。所幸也没留下什么重要的东西。对了,运送药品这件事很重要,这事既然交给了我,你就不要对其他人说了。我会一切配合文先生的要求行动的。”
武强不动声色的问:“哦?为什么不要告诉其他人?”
何顺其突然咬牙切齿道:“我怀疑我们之中出了个奸细。”
他这话一出,不仅武强惊的目瞪口呆,连耳房里的林瑜和唐知文也有些吃惊。
奸细?到底谁是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