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2/2）

也许是这一刻来的太过温馨，男子微微柔和了目光。

他手指轻抬在半空中，眨眼的功夫，一把周身刻着龙腾的长剑就显现出来。

男人摸着剑身，像是在摸着最心爱的人，“你看，修仙世界，也并不是那么的美好。”

……

一个时辰后，天色已经大亮，在楼下折腾好一会的小童终于抱着一只半死不活的狐狸上了楼，这一次，他欢欢喜喜的敲了门，面对着依旧冷脸看谁都好像欠了他钱的客人说：“客人，您的小狐。”

英俊不凡的客人面无表情的接过了他手里的小狐狸，小童笑眯眯的还想再说些话，就又听见啪的一声，房门在他面前关上。

小童：“……”

相比之下，再次落入孤悬之手的红狐运气就没有那么好了。进门之后，像是多触碰一刻都嫌脏，几乎是转身的瞬间，缩成一团的小狐就被狠狠的甩在了地上。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遥想当年第一回见面，它也是这样被眼前的这个男人狠狠甩在地上，险些按捺不住露出原型。

而今天，它以同样的姿态被扔被抛，却只剩下命可以丢了。

比致命的攻击更令人窒息的是无谓的忽视，封闭的房间里，多一只半死不活的小狐。男人却和平常一样从房门口慢步走到桌边，无声的替自己倒了杯冷茶喝下。

在他的身边，还是那把沾染着情人鲜血的长剑，狐狸见过无数回，也在无数个寂静的夜里，听见他对着剑身自言自语。

你究竟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红狐现在不能人言，只会发出低声的嚎叫。但是它知道，坐在桌边那个高高在上看着它的男人，绝对是能听得懂它在说什么的。长久的折磨已经令它精神处在崩溃的边缘。从一开始修为高深能化形万物的妖王变成一只没有丝毫修为甚至是在别人眼中连灵智都为启动只会嗷叫的幼狐。

不让它死，又不许它好好的活着。

生不如死，比死还可怕。

男人又在抚摸着那把剑，只因为人死的那一刻，红狐的前主人说，人死灯灭，却能留下一丝魂魄留在剑身上。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那是老道人当做权益之计骗他的！浑身的伤痛已经麻木，躺在冷冰冰的地面上，红狐无声的发出哀嚎，干涩的狐狸眼中，一滴枯黄的泪水正从中涌出。

这个时候，男人长久冰冷又似乎寻常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幽幽响起，像是在回答它的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时间能带走的东西太多了，我怕有一天……”

“将她忘记了。”

“在这个世界上，和她有过接触的，除了我之外，就只剩下你了。”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废了它的修为，挖了它的妖丹，甚至强行签下灵兽契约，就为了在这个世上，能有另一个记住白乔的人？

红狐全身颤抖着，如果可以的话，它宁愿自己能像它的前主人一样，被无情的斩杀。

若是时间可以倒流，它发誓它绝对不会答应那个疯女人，做出那样一出害人害己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