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脆吧唧!(2/2)
施善正牵着乖得不行的小朋友在一边站着看蔚眠和喝醉了酒就难搞得很的赵泽川。
难搞得很主要是脾气,比如说喝醉了就变成了打死也不让男人碰的铁杆直男,连蔚眠的司机小刘都不行。
施善也想过去帮她,但手被身边的小朋友紧紧牵着。
看样子这个小朋友也醉了。
“行不行啊?”她有些担忧的看着正在用九牛二虎之力的蔚眠,担忧地问。
蔚眠用了她吃奶的力气搬这个庞然大物,终于临近了车门还不乐意上车,她拍了拍手上的不存在的灰,然后呼出一大口气,提脚对着男人的臀部就是狠狠一踹,然后还挥了挥头发丝,“临门一脚,完全OJBK。”
施善有些可怜的看着后座瘫着的男人,毫无疑问的认为他明天醒来可能会酸疼一天。
又觉得他是自作孽,谁让这人酒品不好。
“走吧,我们也上车。”施善看着身边的小朋友说。
“好。”小朋友乖巧地说好。
施善再次觉得男朋友酒品好实在是太重要了。
倘若她男朋友酒品和赵泽川一样,她或许会直接把他扔在公馆过夜。
车子驶向何予安的公寓。
北市并不是不夜城,深夜呈现出与白天繁华热闹不同的景象。
虽然说谁也不知道平静的黑夜里有多少故事在萌芽。
马路很宽敞,忽然有几辆跑车奔驰而过,带来一阵凛冽的寒风。
是在飙车。
施善年轻的时候也爱飙车,不仅爱飙车,还眷恋着深海潜水、高空跳伞等所有危险刺激的项目,但那和她的风流多情一样,都是年轻时候的故事了。
年纪大了便不再多情,对着爱情与男人失去了大部分兴趣,而对于那些高危险的刺激项目,也不再偏执的迷恋。
拥有的越多越惜命,年纪越大也越惜命。
所以她不懂为什么陈嘉音至今还在那样的岗位斗争,说是爱国情,她也是有的。
但与陈嘉音又仿佛有些不同,到底是哪里不同她也说不明白。
或许是她没有一腔热血,太过惜命不会乐意在和平年代为国捐躯,只会捐献力所能及的东西。
世界上有陈嘉音那样的人,但也不是人人都愿意成为陈嘉音的。
施善就不愿意。
这就是志不同道不合,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无法互相理解,也在情理之中。
“啊!”身边人趴在车窗前,忽然就发出一声惊呼。
施善回神问,“怎么了?”
“刚刚变形金刚过去了!”何予安指着早就看不见半点影子的跑车说。
“是啊。”施善笑着点头,没有向他解释那是跑车不是变形金刚。
却没有想到何予安忽然垂瞎了眼帘,蜷在车窗前,“大家都有变形金刚可我没有。”
施善与他搭话,“你为什么没有呢?”
“因为妈妈不愿意给我买。”
他是背对着施善的,看不清楚他的神情,但语气之中能听出满满的哀伤。
背影看上去像是一只被乌云笼罩着的兔子。
醉了酒的兔子原本兴高采烈活蹦乱跳,却不知想起了什么往事,忽然就垂下耳朵,变得可怜兮兮的。
施善正想开口安抚一句,却听他又气鼓鼓地说,“妈妈不给我买,我自己偷偷买。”
可能是他小时候的事情。
没想到看上去温润沉稳的何予安,童年也会有这样的可爱的回忆。
“可是妈妈把我的变形金刚砸了。”他长叹了一句,忽然又慢慢而悲伤地说着,还带有些许的疑问,“我攒了好久的钱才买到的,妈妈……为什么要把它砸了。”
话语里不仅有儿童纯真的疑惑,还有他单纯而深沉的哀伤。
被砸的仿佛不是他的变形金刚,而是他一个幸福美满的童年。
只是车厢里坐着的不是他的母亲,并没有办法告诉他当年为什么会砸了他的变形金刚。
“妈妈只想让我念书。可我不喜欢念书啊。我不喜欢念书,也不喜欢去学校,学校里没有人喜欢我,蓝眼睛的小孩都打我。”他趴在车窗前,说着那些本该被时光遗弃的回忆。
“他们不仅撕我的作业,还说我是个没有爸爸的小孩。我有爸爸的,他们才没有爸爸呢。我爸爸是个保护世界的大英雄,他很爱我的。他只不过是很忙而已……”他云淡风轻地说着记忆里的陈年旧事,说到他父亲时还十分的骄傲自豪。
从一辆跑车说到变形金刚,再从变形金刚说到他的母亲与父亲。
醉酒的人果然是各有各的醉法。
施善静静听着,没有想要去插话的意思。
“善善!善善呢!”何予安却忽然大惊,伸手向四周试探,没有碰到施善的半个衣角,原先稳定的情绪也如波涛四起的海面,碰到了冰冷的玻璃,他又开始用拳头当锤子,拼命地锤,一边锤还一边喊着,“为什么不让我见善善!为什么要拦着我!快,放善善出来。”
施善看着他孩子气的举动,是笑也不行哭也不行,想打开车窗又怕他冷,不开车窗他又一直锤,还好小王在红灯时从前座拿了两张毛毯过来,施善这才帮打打开了窗。
凛冽冬风吹了进来,将原先有些睡意的施善吹醒。
她想或许冬风也能让醉酒的人醒醒神。
见何予安伸了手出车窗她也没有管,和醉酒的人讲道理是讲不清的,而且这儿已经不是市中心了,深夜的马路就他们一辆车,没什么不安全的。
她侧了侧头,外头只有整齐立着的路灯,高楼大厦都已经灭了光。
夜景显得安逸而沉静。
一片片的雪花在此时从天而降,打在她这边的车窗上。忽如其来的鹅毛大雪,她仰着头投过车窗灯光下的雪花,不由得就想起了玉兰电影节那个夜晚,一样的雪一样的人,只是心绪感情却再也不同了。
往事可以铭记,但无需回首。
道理她一直都明白,也一直都做得很好。
施善想她或许是今天被蔚眠的话吓着了,才会去想那么多陈年旧事,将过往烂谷子似的点点滴滴翻腾过来。有什么必要呢,过去的早就过去了,没必要去想这两个人的区别了。
说到底,她曾喜欢过那一个,只是斯人已逝而已。
而如今她喜欢这一个,只不过这个人长着同那人相似的脸而已。
绒球似的雪花慢慢飘落,她不愿再去做那些无所谓的纠结,侧着头看向了身边人。
却见那个眉目清隽的男人,伸着手收下了一片雪花,再慢慢合掌,如珍似宝地将那片已经融化的雪花捧在掌心里。
施善笑着问,“你接这个干什么?松开吧,冷不冷冰不冰啊。”
而男人只是捧着那片他心底里依旧存在雪花,摇头固执地说,“不能扔,我要送给善善的。”
施善又继续逗他,“善善是谁,她怎么会要一滴水呢。”
男人气狠狠地说,“你胡说!才不是一滴水呢!我都放在外面冻着了,它不会融化的!这是雪花,最大最漂亮最晶莹剔透的雪花了,”
施善只觉得他可爱非常,又问,“那善善是谁呢?”
这次男人却没有直接开口回答,他好像生怕那雪花会融化,又把手再往外头伸了伸,直到不能再伸出才作罢。头放在车窗上枕着头,面带着清朗的笑容,他慢慢地开口,用柔情至极的语调说着,“善善啊,她是我最喜欢的人。”
在这样纯粹的喜欢里,冬风也变温柔。
路灯明亮的灯光仿佛也成了美丽的月色。
而被月色照着的男人仿若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看上去与十七□□的少年人没有半点差别。微微咧唇笑得同个孩子一样,笑容纯真而明朗,睁着眼看外头的雪,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心上人,眼神温柔得似乎要溢出水来,轻轻地吐露自己最美的心意给月光听。
“我喜欢善善,好多好多年了……”
“我真的,好喜欢、好好喜欢、好好好喜欢、好好好好喜欢……善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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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嘞。
明天要更新隔壁和隔壁的隔壁了。
说不定没有更新,大家不要等我。
还有时间线有点问题,我明天可能会改【其实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