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Chapter 12（2/2）

巡查老师走过来咳了一声：“安静点！”

陆蔓蔓吐了吐舌头，不说话了。

高三的文科第一是个女生，扎着马尾气质很出众，上台很谦虚地表示这次自己只是运气比较好，也没什么经验好传授的，然后中规中矩地讲了些她总结的文综题的答题技巧，语言流利、神情自然而且全程脱稿。

听到现在，总算有个靠谱的学生代表了。许亦心仔细听着，在脑海中强化了一遍她说的重点。

“总之，答题一定要有条理性，其他事也应当如此，希望能帮到大家，谢谢。”在掌声中，马尾女生从从容容地退在一旁。

许亦心还在回想她的话，胳膊就被扯了一把，他扭头看到陆蔓蔓闪闪发光的大眼睛，她抿着嘴巴，拼命示意许亦心往前看。

高三的位置是在整个操场的最左边，而台子则在高二年级的正前方，而许亦心班级的位置又在整个高二年级的偏左，所以上台的高三代表不论怎样都会经过他们班级的前面。

宋绎人高腿长，走得很快，他的头发短了许多，露出好看的鬓角，更显得轮廓分明、高鼻深目。他长得又异常英俊，给人以不易亲近之感，再加上他面上是一贯的没什么表情，这人实在是有点酷。许亦心看他神色平静地走上台，然后伸出手开始调整话筒的位置——对于他来说确实有点矮了。

宋绎校服上衣的拉链没拉到顶，微弯着腰可以清楚看到里面的衬衫翻领，黑色的裤子显得腿又长又直，他一脸平静地调试话筒，其实总共也只用了几秒钟，许亦心却觉得每一帧都像是慢动作，要印在他心上。

怎么这么安静？他想，这里这么多人，此刻却都像是默片的配角一样，只有动作、没有声音。

宋绎直起身，许亦心发现他没拿稿子——是啊，一句话需要什么稿子呢。

宋绎开口道：“没什么技巧，长风破浪会有时。”

在他声音传出来的一瞬间，周遭的喧哗声才如潮水般一同涌进许亦心的耳膜，他回过神，只觉得心脏跳得好快。

事实上在宋绎上台之后，台下的嘈杂声就达到了顶点，高一刚入学的学生们在互相打探着这个学长的来历，高二的人也在交头接耳，高三稍微好一些，然而也在议论纷纷。巡查老师都往来厉声斥责了好几波也没能压住这群孩子们躁动的心。

许亦心见宋绎毫不在意，说完就向旁边的老师点头示意，然后退开一旁，让之前的马尾女生先行下台，自己则跟在后面，径直回了班。

“虽然知道他会说这句话，但是每次听到还是觉得——啊宋绎学长好帅啊！”陆蔓蔓在许亦心旁边嘤嘤道，“你觉不觉得他声音超好听的！虽然就是没什么情绪啦……”

许亦心垂下眼眸，他想，可能因为这种荣誉对宋绎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所以他态度才这么随便吧。许亦心回想起第一次和宋绎见面，那时候他趴在宋绎的桌上睡觉，其实中途是醒过一次的，他偷偷瞥了一眼旁边不认识的哥哥，发现那人闭着眼睛偏头抵在窗户上，右手还拿着杂志替自己挡住日光。

其实是个温柔的人呢，许亦心想到自己的成绩，暗自下了决定。

……

“额你要感谢我妈？”关宇飞对着这个突然跑来要向他讨教如何送礼物给小姨的弟弟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用吧……她知道你成绩之后可高兴了，本来就跟我说这周让你来家里吃饭呢，再说了，你这奖学金也没多少，还不是当月发，你就算买了她也不会要啊。听哥的，甭买了，周末直接去吃饭。”

许亦心揣着点不可与外人道的小心思，乖乖点头，他告别关宇飞往回走的时候，觉得自己真是太坏了，明着是借送礼物给小姨的理由去关宇飞家蹭饭，真正的目的其实是蹭关宇飞去找女友的借口光明正大地去找宋绎。他走着走着越想越觉得小姨一家对自己这么好，自己却动机不纯、心思太坏。最后竟驻足原地独自懊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