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摇风雨（1）.12（2/2）
将手心，按出一道道血痕。
……
待到皇帝走后许久，皇后坐在椅子上，才终于缓过神儿来。让自己的气息平稳下来，不像方才那般大动肝火。
她问身边的秋华：“皇上去了哪？”
整个后宫，皇后的势力盘根错节，在各处都有她的眼线，只要不是极机密的时候，想要知道皇帝去了哪，也算是易如反掌。
秋华方才便想着皇后娘娘一会儿回过神儿来定是要问起这个的，方才便出门问了小海子。
此时听皇后问了话，便忙不迭回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儿，奴婢方才问过小海子，说是，说是皇上往上阳宫那边儿去了。”
秋华说着话时，小心翼翼地看着皇后的神情。平日里她在皇后身边原本不用这么谨慎，毕竟也是皇后身边最得力的大宫女，可是每每一提起惠贵妃，提起上阳宫，皇后娘娘便总心神不定。
是以，她说起皇帝往上阳宫去了，便十分谨慎地观察着皇后的神情。
好在皇后此时刚平息了怒火，心中对皇帝也是有几分了解。她知道皇帝只要心中一觉得糟糕，便会去上阳宫，去那个贱人的牌位前，同她诉说。
她早已有了心理准备。是以，便对于秋华的话并没有什么过激的表现。
只是淡淡应了一声，顿了顿，才又开口道：“秋华，去将门窗关上。叫小海子在门口好生守着。”
此时正值晚春，天已渐渐热起来了。今日天朗气清，坤宁宫的正殿中，宫人们便趁着天好，将殿中的门窗全打开了去，为的就是换换房中的气息。
秋华对于皇后的这个要求虽然心中表示不理解，可是主子发了话，她便只能顺从地照办，将门窗都关严了。又按照皇后的吩咐，叫来小海子在门口守着，自己又走回了皇后面前。等着皇后开口。
身在这后宫之中，主仆之间说些体己话儿也是常有的事。皇后是个沉稳的人，做什么事都是小心谨慎的，每每要和秋华说起话的时候，虽然总是屏退其他宫人，可是也没有哪一回像这回一样，还将门窗闭严，甚至，还要叫小海子在门口看守。
尽管此时皇后还没有开口，秋华却依然觉得此次她要说的事情绝不简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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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北越北征军中。
秦沅虽远在郊外，远在行军途中，却因为走之前对京中的布置，此时对京中所发生的事情也颇为了解。
绝不至于和上一世一般，总是知之甚少。或是知道的太晚。
此时，不过午间十分，便已然知道了今日早朝勤政殿上所发生的事情。
他对于政事，对于朝局一向上心，对于朝中的大臣们，就算不是十成十的了解，也是有个七八成的了解。
69、飘摇风雨（20）...
御史台在朝中一向是不参与任何的党争,秦沅早已派人查过，那郑御史倒并不是皇后那边儿的人,可是即便如此，人非圣贤，那些御史们难免会有私心。
就比如今日这个在上朝时参了他一本的郑御史。早就对他有些偏见，一直认为储君应立嫡，觉得他这个太子全靠他母妃死了，才当上。
是以,一直以来，在朝中便每每针对。秦涣原是不屑与这些小喽啰一般见识。只不过没想到对方今日竟然猝不及防整了这么一出儿，实在有些恶心人。
他才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仁慈了。
……
想想又觉得有些不对，明明旁人好像都很怕他,说他冷血无情，杀人如麻的。
秦沅不禁自嘲地笑了笑,他也不大清楚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叫身边的人都有些怕他。
就连他的宛儿,也并不例外。
是的，她怕他。他也是瞧得出来的。
关于郑御史的事情,秦沅想了想，还是觉得可以先留他一条小命，等到他日他得胜归来，再一个个收拾那些小人也不迟。
现在最令他担心的就是，这郑御史只想着自己的那点偏见,并不为大局考虑，恐怕会遭到有心之人的驱使。
那样的话，便有些棘手了。
方才秦沅只听到郑御史参了他一本，还没听后续的事情，就眉心微皱，陷入了沉思。
许蒙瞧着也并没有马上打扰他，而是等了一会儿，见他回过神来才继续说道：“殿下，此事还有一些后续。”
“后续？”秦沅原本没有想过后续的事情，因为郑御史参了他这一本，左右不过是说他品行不端，叫父皇大发雷霆一番。可是此时听许蒙特意提到了事情还有后续，他敏锐的觉得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便说道，“什么后续，你说。”
“是，”许蒙拱手，继续刚才的话，“回殿下的话，在郑御史向陛下参奏殿下之后，陛下勃然大怒，将文武百官，尤其是郑御史为首的御史们全数落了一通。”
听到这话，秦沅不禁更紧锁了眉：“哦？怎么说的。”
他左思右想，既然父皇没有明令来责罚他，也不过是想到他父皇会觉得不满，失了面子，将郑御史斥责一番。
可将文武百官全数落一番又是为何？
都说君心难测，倒是不假。
可是，他看许蒙说话这意思，显然是他父皇说的话与他想象之中并不一样。甚至，有可能完全相反。这样想来心中便觉得更加好奇了。
忍不住催促许蒙快点儿开口。
许蒙说道：“陛下说，满朝文武竟没有一个可以带兵出征的。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太子，你们不但不感激，竟然还吹毛求疵，挑起错来。”
虽然听到这样的话，按理说秦沅应该觉得欣慰一点，或者放心一点。可是他没进仍旧紧锁，全然没有一点要放心的意思。
许蒙继续转述：“传话的人说，陛下当时言辞恳切，满朝官员，没有一人敢开口。陛下还追问郑御史，愿不愿意代替殿下出征，郑御史竟气势全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事若搁了旁人定然会觉得皇帝这是偏心秦沅了。
可是秦沅却思来想去，觉得皇帝这番话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他这样说一定有什么深意。
此时他觉得心思有些乱，便遣了许蒙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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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正是休沐日，不需要上早朝。秦涣正躲在自己的屋子里偷偷换药。
突然听见“咚、咚、咚”一阵敲门声。
他连忙谨慎的将换药用的纱布和小药箱都藏了起来，这才开口，不急不缓的说道：“何事？”
外头是秦涣身边的近侍王玉，他似乎是听到屋里头有动静，才上前问道：“殿下起身了？可要现下洗漱？”
平日里秦涣就算不上朝，也是会早早起了身。他一向是一个严于律己的人。从来不会贪睡。
是以，到了这个时辰，秦涣还没有叫人送水洗漱，王玉便来问了。
秦涣一听原来是这事，也稍稍放了心，说道：“将水送进来吧。”
别说这话他便边将自己方才为了处理伤口卷上去的袖子放了下来。然后好整以暇的坐在榻上，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待到王玉将水端进来，秦涣刚要洗漱的时候，却又有人进来传话。
秦涣原本还以为今日不上朝，他母后终于没有派人直接将他截去坤宁宫的机会，谁知道皇后竟然不嫌麻烦，直接派人出宫到了晋王府来寻他。
只说让他速速进宫，皇后娘娘有要事相商。
秦涣从小到大都很听皇后的话，因为他，从小到大都觉得他的母后是一个聪明而又睿智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