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狂1（2/2）

“跟您回，得了吧，咱改天吧您呢。”

“别废话，这是你辖区，出了这事，你也逃不掉。”

“你大爷的。”顾燃气的直磨牙。

“同大爷，快上车吧。”郑易随手将人塞进了车里。

几辆警车排着长队，呜着警笛，在街道上呼啸而过。闲逛的少年好奇的张望，领着孩子的妇人历言鞭策。这就是我们的城市，你好奇周遭的一切，而这一切往往与你无关。

缉毒大队常年灯火通明，好像就算有黑夜庇护，也会照出原型似的。顾燃蹲在大门口，嘴里叼着烟，看着远处的灯火发呆，活脱脱一思考人生的农民工。这时一个穿着警服的女人风风火火的冲出大厅，将饭盒里的剩菜剩饭一股脑的倒进垃圾桶，一转头，跟着就是一激灵。顾燃跟着站起身，抓了抓头发，话还没出口，女人已经整个人扎进他怀里了。

顾燃看着怀里死死抱着自己腰的女人，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微微的潮湿起来。他像曾经很多次那样，用自己温暖的大手，轻轻的揉着女人的后脑。

女人的手微微的颤抖，指尖泛着毫无血色的白，哭声逐渐震耳欲聋，歇斯底里。顾燃狠狠的吸了口口中的香烟，然后将烟随意的丢弃在脚边，撵灭。最后带着若有所思的目光，任由怀里的女人对自己又打又拽。

“咳。。。。”几声咳嗽打断了这场看似很有八卦内容的现场。

顾燃的目光也向自己面前的西装男人。

“对不起，大厅里没有接待人员。”说话的男人带着金丝边眼镜，一身烫的笔挺的西装，手里还拎着个看着就不便宜的公文包。

“对不起，对不起。”女人这时已经完全收敛了情绪，站在西装男的身侧，认认真真的问，“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您好，鄙姓张，我是艾林先生的代表律师，请问他在哪个房间？”

“先麻烦您跟我做个登记。”

顾燃站在角落里，打量着眼前认真做着登记的人。他没有很多问题，直接在表格里填上必填项目，而有些无聊的无关紧要的项目，他一个字也没有多写。他一边写，一边将一些重要的信息指给女警，以便于女警不用再复议，整个登记只用了2分钟。他将时间压倒最少，应该是为了保证更快的见到他说的那个叫艾林的人，但他却没有丝毫的烦躁，反而是一派温和的样子。

顾燃又仔细的打量了下这个律师的穿着，很合体，很讲究，应该嗤之以鼻的装束，却有着平易近人的态度，甚至连女警不知道郑易的内线，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和急躁。

这个律师很厉害，起码不是小打小闹靠嘴皮子和狐假虎威混饭吃的那种，他更像是做口碑的，为有钱人服务的那种。有钱人？富二代？这是顾燃对艾林身份最初的怀疑。

正在女警查内线号码的时候，郑易端着两杯咖啡晃悠了出来。

“郑队，艾林的律师。”

郑易顺着女警的指引，看到了正直挺挺的站在一旁的律师，于是将脸上的笑意收了几分。郑易将手里的咖啡塞给顾燃一杯，然后径直向律师走起。

“您好，我是郑易，市缉毒队队长。”

“您好，我是张伟，艾林先生的代表律师。”律师先生认真的介绍着自己。

“您好，您暂时还需要稍等一下，艾林先生的尿检结果还没有出来。”

“好的，辛苦。”张律师客客气气，一点激进的意思都没有，话也不多说，让人摸不透。

郑易带走了张律师，大厅里无所事事的便只剩下女警姜美和顾燃，顾燃又将自己窝进长椅的角落里，只是现在他的旁边多了一个女警。姜美叨叨叨的说了半天，恨不得将这几年的零零总总一次性说个够。顾燃闭目养神，跟个没事人似的，姜美说到兴奋时也不笑，说到悲伤时也不动容，就跟个蜡像似的，徒有其表。姜美正说到顾燃离开后第三年时候，突然停了下来。顾燃正听的昏昏欲睡，突然没了声响，便抬起眼皮儿看。顾燃顺着姜美的方向看去，有一个人正从门口稳步向里走。

那人穿着淡灰色的西装，笔挺笔挺的，没有一丝褶皱，好看的身型将衣服的美发挥到了最大的程度，他拿着电话的手上，戴着刚出的限量版的手表，前两天顾燃还和所里的小年青打趣，有没有人会真就把一套房戴在腕子上。

他仍拥有着好看的眉眼，时间在他身上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却变成了精雕玉琢的美丽。记忆里深处的某个角落，那个一直不曾遗忘的身影，此时正与眼前的蓝天飞虹所重叠。

顾燃不禁想，他还是那样美好，而自己，还是这样平凡无奇。

原来这么多年了，顾燃还是忘不了他，那个叫霍晟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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